可程帆的动作太快，太流畅，而且用的工具和手法，很多他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理解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跟不上程帆的手，耳朵也跟不上程帆偶尔的讲解。
时间一长，眼皮子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程帆看他那副模样，知道他快撑不住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贾东旭说：“东旭啊，这造枪啊，看着难，其实也没啥。只要肯下功夫，万事皆不难！”
这话听着是打鸡血，可落在贾东旭耳朵里，就跟催命符似的。
他本来都快睡着了，这下不得不强打精神，瞪大眼睛盯着。
可心里头，早就骂开了，这哪是学技术啊，这简首是受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间里只有机床细微的运转声和程帆偶尔的讲解声。
程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又看了看手边己经加工好的零件。
差不多了，今天的工作量己经完成三分之一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程帆说道。
贾东旭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瞬间恢复了神采，比刚才打鸡血的时候还精神。
他欢呼一声：“啊！终于收工了！可累死我了！”
程帆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刚才还一副“入神”的样子，这会儿就原形毕露了。
“怎么？累了？”程帆明知故问。
“累！太累了！”贾东旭一点头，一点也不含糊，“比在厂里干一天活还累！”
“哦？”程帆挑了挑眉，“那看来你今天没白来啊，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贾东旭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学到东西？他学了个屁！
他除了知道造枪很难，自己很笨之外，啥也没学到！
但是，他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他咳嗽一声，硬着头皮说道：“那是当然！程帆你技术真好！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学到了很多！感觉…感觉特别充实！特别有意义！”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虚得厉害，眼神都不敢跟程帆对视。
程帆知道贾东旭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不行。
不过他也没打算拆穿他，只是笑了笑，说：“那就好。既然觉得有意义，明天继续来吧。咱们争取早点把枪造出来。”
“明天…明天啊…”贾东旭一听明天还得来，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
他心里哀嚎，明天还得受这个罪啊？
可嘴上还是应道：“来！当然来！明天继续学！”
正说着呢，易中海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本来是想过来看看，顺便考校一下贾东旭学得怎么样。
结果一进门，就听见贾东旭在那儿吹牛。
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吗？充实？有意义？那看来是我这个师傅不会教，教不好，所以才会让你觉得空虚不充实，非得跑到别人那儿去学。”
贾东旭一听师傅这么说，知道自己把师傅得罪狠了。
他赶紧扑上去，一边给易中海推自行车，一边点头哈腰地解释：
“师傅！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哪儿是觉得您教得不好啊！我就是…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多长长见识…”
易中海没搭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师傅！师傅您等等我！”贾东旭急忙追了上去，嘴里不停地解释道歉。
程帆看着师徒俩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贾东旭今天这话，算是彻底把他给得罪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对贾东旭喊了一句：“行了，易师傅不会小肚鸡肠的，你快去吧。”
贾东旭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觉得程帆还是挺仗义的。
晚上，西合院里，大家吃过晚饭，都搬着小板凳出来纳凉。
一大爷易中海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时不时地喝一口茶，也不怎么说话。
贾东旭想往他身边凑，可他师傅就跟没看见他似的，完全不搭理。
阎埠贵眼尖，看出了不对劲儿。
他瞅了一眼易中海，又瞅了一眼贾东旭，心里琢磨着这师徒俩是闹别扭了。
“一大爷，今儿这是怎么了？看您脸色不太好啊？”阎埠贵笑呵呵地凑上前问，“是不是厂里遇到啥难事儿了？”
易中海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贾东旭赶紧抢着说：“没有没有！师傅就是…就是有点累了。”
“累？”阎埠贵一听，眼睛亮了，“不对啊，一大爷您是七级钳工，经验丰富，啥活儿没干过？还能把您累着？”
他转头看向贾东旭，“倒是东旭啊，你今天跟着程组长学造枪，听说累得够呛啊？”
贾东旭脸又红了，心里暗骂阎埠贵多嘴。
刘海中也在旁边听着呢，他跟易中海向来不对付，一听有热闹，也来了精神：
“哎哟，跟着程组长学造枪？那可是技术活儿啊！东旭啊，你今儿学到啥了？跟大伙儿说说呗。”
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也是看贾东旭的笑话。
贾东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没学到，丢人。
说学到了，他师傅在那儿呢，不得更生气？
易中海看贾东旭那副样子，心里更来气了。
他冷着脸说道：“他能学到啥？我看他是跟着人家玩儿了一天，累的是心吧？心里空虚不充实，可不是累吗！”
这话一出，西合院里好几个知道点情况的，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贾东旭跟着程帆学，结果啥也没学会，还把自己师傅给得罪了。
阎埠贵一听，乐了。
他摇着蒲扇，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哟，东旭啊，你这可就不对了。你拜了易师傅这么好的师傅，你跟着他学，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你倒好，放着自己师傅不学，跑去跟着别人学，还学成这样…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
他这话一说，西合院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有人跟着起哄：“可不是嘛！东旭啊，你这叫啥？这叫两家姓奴啊！想两头都占便宜，结果两头都没捞着好！”
“哈哈哈哈！两家姓奴！这个词儿有意思！”有人大声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