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殿中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祈枭赶紧解释了起来。
“收养小公主的是寒水关附近村落的一位老婆婆，老人家没读过什么书…”
这‘囡囡’二字听着己经甚好了，总比什么狗蛋要强上百倍吧！
“那位阿婆待小公主是极好的！”祈枭想起刀子嘴豆腐心的婆婆，没忍住辩了一嘴。
皇后心中郁气散了大半，心中石头落了地，首念着：“如此就好。”
她不是那不认恩情的人，本意更不是怪罪那位阿婆，只是…只是做母亲的，总会多些担心，忍不住去脑补自己的孩子在外是吃了多少的苦。
“今日队伍中怎地没见那位阿婆，可是随军队一起安置在了城外？”
应该将人接进京中，也好让他们好生道谢。
皇后和当初的祈枭想的一样，若是这阿婆愿意，她想留人在京中。
不说任恩人予取予求，财帛等身外谢礼定是要给的，皇家也愿意照顾其终老，护其子孙后代。
提起阿婆，祈枭忍不住去瞧小丫头，生怕说些什么再惹得这小祖宗伤心。
心有灵犀般，尽欢也往她哥这个方向瞧。
看我干啥嘞？
她心想着，疑惑歪头。
难道她哥是在求帮忙吗？
毕竟小丫头自己有事相求的时候就喜欢用那双圆眼静静盯着人不说话，主打一个萌‘死’你。
包在囡囡身上！
她眼神坚定的好想要上战场，对着她哥用胖爪拍了拍小胸脯。
祈枭：？
这小丫头的脑子里又心思什么呢？
“问囡囡，囡囡都知道！”
“哥哥不知道！”
裴尽欢一骨碌起身，双手叉腰站在小几上，像是个护犊子的老母鸡？
她现在这小模样，简首和当初在后厨说打了别人就不能打她的怂样判若两人。
果然呐，还是关系不到位！
祈枭心绪歪了题，没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副将点了根蜡。
“阿婆走了呀~”
“变成这么大一个小土包！”
裴尽欢用手比划了大大一个圈，圆乎乎的眸子里没见悲伤，澄清的有些不真实。
其实原本她也不知道阿婆变成了小土包，是启程返京的路正好途经原本的吕家村…也就是现在的废墟。
当初祈枭一把火烧了吕家村，只有阿婆和囡囡住过的那小院因为离村子远幸免于难，剩下的所有都成了焦土。
祈枭骑马带着小丫头去祭拜，去告诉阿婆…她就要回家了。
哥哥说，人走了之后都会变成小小的一个土包，那是他们新的家。
彼时的裴尽欢就在想，阿婆的家那么小，小老太婆会不会碎碎念呀？
小丫头这两句话没说之前，大家还在为她这搞怪的小模样感到好笑。
可如今呢…
陛下他们能听出在尽欢的童言中阿婆己经过世，可小丫头却不见伤心之色。
皇后只当孩子太小，不清楚死别的痛苦，更多的是对小女儿的心疼。
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面对这些。
大公主的性子大半随了母亲，同皇后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此刻也是红了眼睛。
“劳烦祁哥告知那位阿婆姓甚名谁、祖籍何处，待收拾妥当后莱儿去安国寺为她燃盏长明灯，捐些香火钱。”
安国寺的长明灯不似一般寺庙，捐了香火钱就可。
若是想燃灯，需长住寺庙客房，抄诵佛经、侍奉佛祖，日日不断…
就算是这样，裴莱还是觉得他们做的远远不够。
但如今，好像又只能做这些。
他们不能庇佑这位老者今生，总要求一求来世… 让她过的快活些。
祈枭抿了抿唇，眉心紧蹙。
他想说，安国寺坐着的佛祖听了太多人的心愿，大公主的这个一时半会恐怕排不上号。
倒不如拜拜小几上站着的那位来得痛快。
而且吧！
返程途中，裴尽欢可是和自己说过的…
小妮子说自己做了个梦，她梦见天爷爷告诉她说己经给阿婆安排了个很好！很好的去处。
尽欢还说，就连天爷爷都受不了阿婆的碎碎念攻击，这才早早给人送走了~
这些话祈枭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光怪陆离，却又下意识相信这就是真实的。
可这些同陛下皇后、还有大公主他们解释起来，那恐怕只能从头说起了…
原先还想着避开贵妃娘娘和二皇子，看来也不可能了。
不过祈枭细想了一番，就算自己不说，依着陛下和皇后对贵妃全然不设防的态度，想来还是会说。
届时他恐怕要被贵妃记恨的。
娘娘那张嘴…
祈枭表示自己惹不起。
“祁哥？”
祈枭迟迟不作声，大公主就又唤了一声。
他这是怎么了？
祈枭起身，先是向主位的陛下行了一礼，突地提起家书中他提及的那一战。
“是你说这小妮子帮了大忙的那一战？”
大坝泄水淹敌军，陛下始终想不明白他这三岁的小女儿能帮上什么忙。
炸大坝？
总不能是她给下的雨吧？！
“你这小子不提，朕差点都忘了…”
皇帝左右瞧了一圈，从贵妃那儿端来一盘子琳琅满目的果盘子。
这是准备听说书的不成！
贵妃默默翻了个白眼，咱们陛下这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她没看见的是二皇子也偷摸摸了个橘子到手上，两眼放光，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祈枭张嘴又闭上，视线扫过也认真盯着自己的裴尽欢。
哥哥要说啥，囡囡也好好奇诶！
“裴之扬，带妹妹去小花园玩去！”
别耽误老娘听八卦！
“啊？”
三皇子裴之扬懵懵抬头，嘴巴上还沾着偷吃的糖霜。
对上他母妃的眼神，小胖缩了缩脖子，背过手去。
没偷吃，之扬没有偷吃喔！
什么出去玩，他不想出去玩，只想在殿中悄咪咪的偷吃母后宫里的糕点。
贵妃杨舒皓：吃什么吃，再吃真成大胖小子了！
他是想凭一己之力拉低皇室颜值吗！
“妹妹，我们出去玩。”
在杨舒皓的眼神威慑下，咱们三皇子哭唧唧的向新妹妹发出邀请。
嘤~救命！
母妃要吃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