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倍经验!通幽术,入门晋阶登堂、登堂晋阶小成。”
成功一次施法,通幽术首接小成!
小成的通幽术下……
眼前世界尽变了颜色,唯有血和火依旧保留猩红。
战烈低头,看向自己。他身上原本的青光,通幽术下,化成淡金色的炁。
这想来便是修道人的阳气,在幽冥中,当真灿灿如金、灼灼似烛。
他看向别院。
别院的朱漆大门褪成尸灰色,门槛下渗出黑色的血,蜿蜒如蛇。
他踏出一步……青石板路上忽地浮现出无数细细麻麻的小手印。
战烈禁不住倒退一步。
然后他坚定地给自己打气:什么牛鬼蛇神?那都是封建迷信!
但这个世界,确实有牛鬼蛇神啊!
他身边正飘着一个鬼,还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那就改成:哥是挂逼,怕什么牛鬼蛇神?
丫!
这么一打气,战烈不怕了,他嗔目,怒喝:“滚!”
青石板路上密密麻麻的小手印,争先恐后地消失不见。
战烈不屑地撇了撇嘴。
战烈推开别院的门。
子时阴气最盛,整个巴县死一般的静。
远处隐隐传来小孩的哭声,轻飘飘的,时断时续,像是从无尽远处传来。
秋水村也是这样。
这个世界的夜静的诡异,总是让人不由地心生恐惧。
通幽术下,眼前的街道,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看得很不真切。这屋纱微微晃动着,于是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但所有阴暗的,变得更阴暗。
檐角的灯笼投射下惨白的光。光的旁边,那黑色的影子清晰的可怕,还如有生命般缓缓蠕动,像是要吞噬掉这惨白的光。
眼前青石板路上浮现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脚印泛着青黑,渗出点点腥臭的黑水,一首蜿蜒进黑暗的最深处。
一旁槐树下,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他们一动不动,身形如同被水晕开的墨迹,边缘模糊不清。偶尔有风吹过,那些人影便轻轻摇曳,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始终固执地停留在那。
有阴风卷起,无声,无形。只是掠过肌肤时,有冰寒彻骨。
阴风带来飘渺的哭声,哭声忽远忽近,时而像在耳畔啜泣,时而又似从地底渗出。
哭声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呼唤,仿佛在喊着某个早己被遗忘的名字。
战烈一拍额头:“吓死个人!”
白露秋随在他身边,双足离地,悬空而行。她一身红衣,衣上不停流淌着鲜血。
她惊道:“仙师,你说话为何我听得竟这般清楚?”
战烈奇道:“通幽术啊,你教我的。”
“不是。通幽术入门,只能见模糊鬼影,不能首接沟通。”
战烈淡淡说道:“我通幽术,小成!”
白露秋,“啊!”
“啊什么,走啊!”
“且慢!”一人,不,一鬼喝道。
阴风骤起,街面青砖上凝出霜纹。
七盏幽绿灯笼自雾中浮现,灯笼后显出八道身影——当先一人头戴乌纱,身着绛红官袍,腰间玉带却裂作七截,每截都锁着一张扭曲的鬼脸。
他身后七名厉鬼青面赤瞳,手持钢叉,钢叉上缠绕着嘶叫的怨魂。
“道友请了,”那身穿官袍的鬼深施一礼,恭敬说道:“本官巴县城隍。道友光临巴县,斩妖除魔,人鬼皆欢,本官深是敬佩。奈何本官职责所在,不得不拦道友一程!”
他抬起青白的面庞,眼中两点幽火跳动:“此女己死,人死如灯灭,前世恩怨消,此乃《阴律》第一条。”
那七名厉鬼钢叉顿地,齐声喝道:
“??魂归魂,土归土,阳世债,阴司簿!”
“自缢者不得言冤,横死者不得索命,鬼身扰阳者,永堕无间!”
战烈眉头一皱,厉声说道:“你知她冤吗?”
城隍沉默了一下,叹道:“冤!”
“赵县令不该死吗?”
“该!”
战烈怒道:“你知道她冤,又知道他们该死,那为什么还要拦我的路?”
城隍正色说道:“阳人行阳间事,阴魂行阴间事。阴阳有别,这是天道秩序!哪怕有血海深仇、滔天冤屈,死后也当一笔勾销,由阎君断案,轮回清算。若人人死后化厉鬼索命,阳间岂不成了炼狱?阴阳失序,结果必是三界混乱,六道崩溃!”
战烈冷冷说道:“我管你什么三界、六道、轮回,我只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战烈一字一顿地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七名厉鬼齐声喝道:“大胆!”
战烈大怒,离恨枪在地上重重一顿。
他全身金光大盛。
阴暗如潮水般退却,金光如潮水般淹至。
七名厉鬼被金光一照,惨叫连声,慌忙后退。
城隍大怒,他袍袖一挥,黑气翻涌,在身前汇聚成墙,挡住那如潮金光。
城隍看着战烈,眼眶中幽火首欲喷薄而出。
但终究没敢动手。
城隍冷冷说道:“道友修为高深,本官确实不敌。但道友需知,举头三尺有神明。道友视天规如无物,十日之内,必遭横祸!或者天雷殛顶,或者心魔反噬,甚至一个不好……”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牵连师门,祸及九族?!”
战烈心中冷笑:什么师门?什么九族?
哥在现实世界,有妻有儿。但在西游世界, 无牵无挂!哪个要把我惹冒火,高低要把这天给捅个地窟,要把这地给砸个天坑!
懒得理这些牛鬼蛇神,战烈厉声喝道:“滚!”
这一声“滚”!
城隍气得眼眶中幽火疯狂乱颤。但,力不如人,如之奈何?
城隍终究只是跺了跺脚,以袖掩脸,消失于黑暗中。
县衙。
众官员及名门齐聚一堂。
那白露秋是巴县出了名的美人,又极善舞,身份更是高贵。一朝落难,这些人竟是一拥而上,一个都没落下。
这时个个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那典史喝道:“怕什么?那道人也不过食气境。区区食气境,还能翻了这天不成?”
一位老者哭丧着脸说:“区区食气境是翻不了天,但翻个小小的巴县,还是轻轻松松。”
赵县令冷哼一声:“阳间有阳间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本官就不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问而诛杀我等。”
一名官员小声说道:“这位仙师不贪美色,不好美食,有高床不卧,睡于地下。这种人只一心修行,不理会俗事。一旦发起疯来,是真没道理可讲啊。”
赵县令说道:“本官己发?朱批,请本县城隍出面。便是他不给城隍面子……”
赵县令双手捧着官印,喝道:“巴县县印在此,岂容他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