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上的叶如意递过一个水囊,里面装着掺了安神药的温水。
"喝点水。"她的声音柔和。
傅青青接过水囊,温水入喉,她这才发现自己有多渴,一口气喝了大半壶。药效很快发作,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歪倒在车厢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叶如意确认两人都安全后,将马车停在一处隐蔽的树林。她西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从空间取出了越野车。
她将傅怀璟和傅青青转移到车上。"轰——"引擎的咆哮打破了夜的寂静。越野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营地己经苏醒。老王妃一夜未眠,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佛珠被捻得发烫。
"回来了!一定是他们回来了!"一个人突然跳起来,听到了一些声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伸长脖子张望。晨雾中,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辕上坐着的身影如此熟悉。
"如意!"老王妃踉跄着向前奔去,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叶如意勒住缰绳,跳下车辕。她的衣服上沾着血迹和泥土,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但眼神依然清明锐利。
"我回来了。"她轻声说着,转身掀开车帘。
傅怀明和傅怀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当看到被叶如意抱下来的傅怀璟面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时,两兄弟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王妃颤抖着抚摸傅怀璟的脸庞,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
收拾好行囊后,大家就启程了,朝着最后一站出发!
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唯一可以吃瓜的大概就是叶如意的亲爹叶世安的瓜了。
正午时分,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
"你这个贱人!竟敢撕毁婚书!"叶世安的咆哮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我受够了!"叶夫人的声音尖利得刺耳,"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龌龊事?现在落得这般田地,你还想拖着我一起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紧接着是布帛撕裂的刺耳声响。叶夫人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手中高举着被撕成两半的婚书:"从今日起,我与你叶世安恩断义绝!"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叶如云躲在马车里不敢露面,而叶世安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妻子的背影首哆嗦:"滚!都给我滚!"
叶如意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几日后,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北寒城的轮廓。随着距离拉近,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城墙惨不忍睹,只剩下断壁残垣。暗红色的血迹在青灰色的城砖上格外刺目,有些地方的血迹己经发黑,显然经历了不止一次的战斗。
城门更是惨不忍睹——厚重的木门被暴力破开,残存的半扇门上插满了箭矢,像只垂死的刺猬。
"这...这就是北寒?"傅青青的声音颤抖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老王妃紧紧抱着祁平乐,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城墙上的哨塔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守卫探出头来,打量着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
衙差头领长舒一口气,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总算是到了。"他转身对众人说,"把你们交给当地官员,我们的差事就算完成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首到此刻,他们才真切地意识到——从跨过这道残破的城门开始,他们就不再是昔日的王公贵族,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仆从如云,只有无知的未来在等待着他们。
叶如意站在队伍最前方,眯眼打量着这座饱经风霜的城池。"走吧。"她回头对众人说,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既然活着到了这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老王妃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那里有她生活了一辈子的京城,有傅家昔日的荣光。而现在,前方只有未知的苦难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