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江边的护栏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因为你不配!”梅雅茹俯身,猩红的指甲几乎戳到她耳边,声音压过了雷声,“知道吗?墨绍纲己经答应和李家大小姐结婚了。哈哈哈!我得不到的男人,你孟星玥也休想得到。”
孟星玥却忽然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素白的旗袍紧贴在身上。
她眼中没有梅雅茹期待的崩溃,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
“梅雅茹,我会报警。”
“报警?”梅雅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一个被轮奸的?”
孟星玥掏出一支录音笔,红色的指示灯在昏暗中闪烁。
“从你承认下药开始,到找乞丐我,再到威胁我的每一句话,都录得清清楚楚。”
梅雅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雨伞掉落在地。
她盯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仿佛那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
雨水打在她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能看清孟星玥眼中那种决绝的光芒。
“你这个贱人算计我?”
孟星玥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把照片底片给我,否则这份录音明天就会出现在警察局面前。”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梅雅茹扭曲的面容。
愤怒和恐惧在她眼中交织,最终化为疯狂的决断。
“去死吧!”她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用尽全身力气将孟星玥往后推去。
孟星玥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录音笔从她手中滑落,掉在湿漉漉的地上。
“不!”女人的尖叫被雨声吞没。
她后背撞上低矮的护栏,然后整个人翻了过去。
一个巨浪打来,孟星玥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江水中。
雨下得更大了。
梅雅茹站在江边,浑身发抖。
她探头向下望去,漆黑的江面像一张贪婪的大嘴,己经将孟星玥完全吞噬。
只有那支录音笔,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活该……”她喃喃自语,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照片,将它们和录音笔一起塞进包里。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衣襟,撑起伞,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江边。
窗外突如其来的雨声打断了梅雅茹的回忆。
梅雅茹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孟星玥坠江前那个决绝的眼神。
江水那么急,那么冷,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生还。
“孟星玥死了,己经死了二十二年。”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死人不会说话,不会复仇。”
她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
京都上流圈子里全是在讨论墨璟白与孟青璇领证结婚的事情。
顿时,梅雅茹脑海中浮现出孟青璇那双和孟星玥一模一样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陈发来的消息。
【己查到部分资料,孟青璇可能与孟星玥有关。详情见面谈。】
她指尖在“孟青璇可能与孟星玥有关"”这行字上来回,一种诡异的念头油然而生。
孟青璇会是孟星玥的女儿吗?
“还没睡?”
男人的声音惊得梅雅茹差点摔了手机。
她猛地转身,看见丈夫阮绪业站在卧室门口,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很是疲惫。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迅速锁上手机屏幕,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紧绷,“不是说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阮绪业扯下领带,目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妻子苍白的脸上。
“公司的事,哪里处理的完?公司现在一团糟,别人听说墨氏集团和我们取消了合作,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倒是你,这么晚把房间弄得一团糟,是怎么回事?”
梅雅茹下意识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把梳妆镜给弄碎了。”她挤出一个笑容,“我现在就让人来清理一下。”
“不用了。明天再处理吧!我累了。”阮绪业掀开被子的手顿了顿,“蒋家的新闻看到了吧……墨璟白这是杀鸡儆猴。”
梅雅茹的指尖一颤,她当然看到了。
蒋雪吸毒自残被卷进杀人案,蒋氏集团股价暴跌,董事长蒋天成中风,还涉嫌财务造假,而这一切都因为蒋雪在宴会上故意找孟青璇的茬。
“墨璟白这个人可真够狠的。”阮绪业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梅雅茹盯着丈夫的后脑勺,喉咙发紧。
她机械地应道:“是啊,真狠。”
“等阮棠身体好一点,带她去墨园道歉。”阮绪业突然翻过身,眼眸锐利如鹰,“听明白了吗?”
阮棠在宴会上被孟青璇狠狠打脸后,第二天就突发急性肠胃炎住院。
现在想来,这“病”来得太过蹊跷。难道是孟青璇搞的鬼?
但梅雅茹还是说了个“好”字。
阮绪业没再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重新背过身去。不到五分钟,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关上台灯,卧室陷入一片黑暗。
梅雅茹躺在床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天花板。
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卧室。
她惊恐地发现,梳妆台的碎片中,无数个孟星玥正从不同角度注视着她。
湿透的黑发贴在惨白的脸上,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啊!”梅雅茹尖叫着坐起,打开所有灯。
“又做噩梦了?”阮绪业翻了个身,语气里没有一丝关切。
梅雅茹颤抖着看向镜子,那里只有她一个人苍白的脸。
她拿起手机,给老陈回复:【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孟青璇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