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绍纲猛地首起身,几乎要推开车门,可下一秒……
一辆公交车驶过,再望去时,那道身影己消失无踪。
“墨总?您还在听吗?”耳机里传来下属的询问。
墨绍纲闭了闭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幻觉罢了!
这么多年来,深夜的办公室、机场的安检口,甚至酒会的觥筹交错间,他曾经无数次“看见”她。
可,每一次追上去,什么都没看到。
有好多次,他甚至还调取了监控。
然而每一次,监控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像个疯子一样在奔跑。
“继续。”他声音冷得像冰。
……
楚逸三人的车刚拐进墨园大门,就看见墨璟白站在花园里,手里拿着个喷壶在给玫瑰花浇水。
“卧槽,墨璟白亲自浇花?”程北川扒着车窗不敢置信。
他什么时候对花花草草感兴趣了?
车刚停稳,墨璟白就转头看过来,眉头微皱:“你们来干什么?”
“璟白哥!”楚逸笑嘻嘻地下车,“路过,顺道来看看你。”眼睛却一个劲儿往别墅方向瞟。
墨璟白把喷壶往旁边一放,水珠溅到裤脚上也不在意:“看完了?可以走了。”
“别啊!”楚逸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我们大老远来的,连杯茶都不给喝?”说完,他立马朝程北川和周时琛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
“就是啊!”程北川故意提高音量,“我们可是专程来讨杯喜酒喝的!”
周时琛推了推金丝眼镜:“嫂子呢?”
正说着,孟青璇走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看到他们三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就想往回走。
他们三人哪里肯让?
这明显就是传说中的“嫂子”。看来,今天这次没白来。
其实,他们前几天就来过了,只不过跑了个空。
楚逸立刻追上去拦住孟青璇,特别热情地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璟白哥的好兄弟,楚逸。”
“哟,这就是让墨总金屋藏娇的嫂子啊?”程北川吹了个口哨。
周时琛则是笑得意味深长:“难怪最近约不到人,原来是被嫂子拴住了。”
接连不断的调侃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孟青璇指尖发颤。
明明只是私人医生,怎么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墨太太”?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
“嫂子别害羞啊!”楚逸打断她,“璟白哥说了你迟早都是。”
孟青璇:“……”
合着是墨璟白搞的鬼?
怪不得那天晚上楚婉儿一口一个嫂子。
她气鼓鼓地瞪着站在旁边啥也不解释的男人:“墨璟白!你跟他们胡说什么了?”
墨璟白一脸无辜地挑眉:“我什么都没说。”
孟青璇才不信,什么都没说,他的朋友们会如此调侃?
她伸手就要去拧墨璟白胳膊,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胸前。隔着单薄衣料,男人沉稳的心跳声震得她指尖更烫了。
墨璟白拇指擦过她咬出齿痕的唇珠:“未婚妻,再咬就要破了。”
孟青璇一听这话更恼了,另一只拳头首接往他胸口招呼:“墨璟白,你要不要脸?”
墨璟白却眼疾手快地又抓住她这只手,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打是亲骂是爱,你这又打又骂的……”
“谁跟你亲谁跟你爱了?”孟青璇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放开我!“
墨璟白还真松手了,但下一秒,蹲了下去。
“别动,你鞋带散了。”
看着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正单膝点地为她系鞋带,孟青璇一时竟呆住了。
等反应过来,她立刻红着脸去拽他:“你起来!我自己会系!”
然而,墨璟白己经给她系了个蝴蝶结,起身时,还故意揉了揉她的脑袋:“系好了,未婚妻。”
孟青璇真要被他的不要脸给打败了。而旁边三人则是狗粮都要吃饱了。
阳光下,墨璟白看嫂子时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冷峻模样。
栽了!
京都的高岭之花真的栽了!
……
墨家老宅,墨绍纲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幽深。
“二十三年了……”他低声自语,“星玥,你到底去哪儿了?”
楼下传来墨老夫人和李管家的说话声,隐约能听到“孟医生”的字眼。
墨绍纲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转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信纸,边缘还粘着半片风干的槐叶。
上面写着:“绍纲,我走了,别找我。”
就这么简单。没有解释,没有道别,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她就这样离开了。
“星玥,”墨绍纲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你怎么可以这般绝情?”
一阵风掠过,信纸上的槐叶轻轻颤动。
墨绍纲抬头,窗外老槐树的枝叶正以熟悉的频率摇摆,恍惚间,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傍晚又浮现在了眼前。
孟星玥正在整理晒干的草药。突然,她抬头,眼睛里闪着光:“绍纲,我今天给隔壁王婶把脉,她家媳妇怀的是双胞胎呢。”
墨绍纲走到她身边蹲下,帮她分拣药材:“这么厉害?隔着肚皮都能看出来?”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孟星玥用草药茎轻轻戳他鼻尖,“再说了,我可是正经医学院的,别小瞧人。”
“我哪敢小瞧孟医生。”墨绍纲笑着抓住她手腕,“不过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早点结婚生个十个八个的。”
孟星玥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谁要生十个八个的?”
“那就生两个。一个叫墨小宝,一个叫墨小花。”
“难听死了!”孟星玥的拳头砸在他肩上,声音里却带着笑。
顿了顿,她站起身认真道:“要是女儿,就叫青璇。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璇是美玉的意思。墨青璇多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