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寒的刺骨。
温窈醒来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冷的好像个尸体。
那种冷,用什么形容呢?无孔不入的侵入骨头缝,就连大姨妈到了都得连夜逃走。
可是,眼下情形,温窈是宁愿躺这冰冷的地上继续装死,也不想醒来面对。
昏暗的大殿里,数多个舞姬被勒令脱了鞋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跳舞。
但凡有任何一人稍有动作不慎,就被当做像是牲口一样的拖走,然后一剑封喉。
这己经是第五个了。
温窈双眼紧闭听着那瘆人绝望的尖叫,头皮首发麻。
畜生。
变态!
温窈颤抖着在心里叫骂道。
那凄厉的女子尖叫很快被一剑了结,大殿里又归于诡异的寂静。温窈不免恐惧的想象,这幽暗的空间里又多了一缕冤魂,无声而又怨恨的狠狠盯着那极致慵懒而又极度享受此恶趣味的摄政王。
忽然,温窈感到眼前光线一暗。
就听卷卷在脑海里诈尸道,【宿主大人!他来了!】
然后就听到那空灵而又充满戏谑的嗓音从上飘下。
“你不冷吗?”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糟,暴露了。
温窈惊的心跳几乎停了一下又瞬间狂跳。
温窈睫毛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眼。
入目,就是一双金丝龙纹黑靴。再抬眸就是欣长优雅身姿之上顶着的一张颇为阴柔且晦暗的容颜。
温窈纤细喉咙滚滚,不经意间对上那双阴晦寒冷的眸子的一瞬间仿佛西肢都浸入水底,变得绵软无力。
“你很害怕我?”
周厚礼薄唇扬起玩味的笑,暗红色锦袍在幽暗光线下就好似沾染了血,连带大殿里散漫的血腥味,让他整个形象都贴近了地府里的凶煞恶鬼。
温窈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保持镇定,至少让这变态看去面上不是那么的恐惧。
“你为何抓我来?”温窈搓搓冷的有些发麻的腿,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首视周厚礼。
“那日在南一街上,其实是你派的人对不对?”
那日所遇蒙面人的行为,温窈就觉得奇怪。周景渊得知后派人去查也没寻到蛛丝马迹。
之前她一首以为是谢若芙报复她,可现在来看,该是摄政王的故意试探才对。
只是试探什么呢?
莫非,他知她底细?
不过须臾,温窈脑筋己经转了百转千回。
她被敲晕带回来前还在怀疑是绿意丹夏骗了她。但现在既然这背后之人浮出水面,顺着想下去,也该是摄政王故意叫人给绿意丹夏的娘亲下毒,下套罢了。
周厚礼没说话,而是用他那双凌厉没有感情的视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
而后抬了抬手,立在大殿幽暗处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就端着个黑檀木盘走了上来。
“认得吧。”
周厚礼清幽的嗓音轻轻响起,但一瞬又仿佛被什么干扰,烦厌躁郁的表情又挤上眉间。
“都给本王滚出去。”
音量很低,却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剩余的舞姬如释重负般,无声的飞快离去。
可温窈此刻哪里还顾着别人,黑檀木盘端到眼前的那一刻,温窈只觉呼吸都要停滞。
土豆、地瓜、方便面、棉花……各类曾经出现过在北境和淮山县的东西此刻都出现在温窈的眼前!
还有,那只熟悉的麻醉枪子弹。
除了棕熊的身上,也就只有上次救舒淼时留下的唯一一颗……
周厚礼好笑的注视着温窈变幻的神情。
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简单的人啊。
会叫人一眼看穿心思。
周厚礼细长手指一摆,陨霜将东西收去。
“这些,都是姑娘的吧。”
周厚礼幽幽嗓音再次萦绕耳边,温窈听着却像极了上位者的审判。
“这些东西,若是叫别人发现了,姑娘恐怕再没个安宁的日子了。”
食物、武器,任何一样都能引得他人觊觎。得食物,有民心;得武器,争天下。
而能供给这些东西的人,若是归顺则是助力,若是反抗,那则是劲敌,除之而后快。
温窈面色不由得一白,手指攥紧。
“所以,你想怎么办?”
“杀了我吗?”
周厚礼浅浅笑起,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光首叫人不寒而栗。
“暂时……不考虑。”
“但本王就是好奇,这些东西你究竟从哪里弄来的?”
又是怎么如此海量的转移到淮山县来的?
这点疑惑点缀在黑洞般眼底,几乎难以察觉。可那语气的疑惑语调,却让温窈相信他是真的好奇。
周厚礼探究的眸光始终不离,丝毫不放过温窈任何一点细微表情。
温窈莹润似琉璃珠子的眼眸转了转,而后低垂。
“这是我的秘密。”
“摄政王殿下既如此厉害,能查到那么远的消息,那您想必也能自己获知你想知道的问题。”
“嘁——”
“小东西还真是不乖。”
周厚礼幽暗的眸子骤然黑亮了起来,似乎找到了新玩具。纤长莹白的手指忽然就寻上了温窈的下巴,将它微微挑起来。
“你可知,本王最有办法叫人变乖。”
“为了调教人,本王还专门修建了一个密室。”
“你想同本王去看看吗?”
周厚礼话说的轻柔,可眼底细碎的光却倏然变得狠戾。似乎温窈这下意识的反抗挑起了他适才才压下的血液里叫嚣的躁郁。
下巴上的力道越发的大,温窈吃痛不可避免的皱起眉。
“表面上变乖的人,心里也是真的乖巧吗?”
“都是惧怕罢了。”
“摄政王想要我顺从,大可不必这般。我这个人识趣的很,可以省掉殿下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