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芙一双眼被气怒的充血,恨意滔天,眼里只有温窈再无其他。
又哪里会注意到其他。
温窈在她冲来的一瞬间,一个闪身叫她扑了空,然后又推了她一把,让谢若芙首接坐到了椅子上。
而与此同时,一阵惊响自谢若芙的臀下传来。
“呀,怎么有响雷?”
那惊赫的一声震天的长音引得所有人的关注。
谢若芙也愣了。她分明听见,那声音是自她臀下而出。
谢若芙就要站起来,可屁股刚离开椅面,又被温窈故作惊吓的推了一下。“啊,谢小姐别打我。”
可那己不重要。
谢若芙只听见臀下那仿若某东西在菊部挤开肉瓣儿倾泻而出的声响在耳边炸开,与此同时众人也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
“她,她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恭!”
“天啊,真是丢脸丢尽了!”
“谢家的名声都败坏在她的手里了。”
“……”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和视线一一落入谢若芙的眼中和耳中。
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滑下,一张因愤怒而通红的小脸逐渐变得苍白。
“不,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我们都听见了!”
谢若芙就要争辩,可身体一动那不堪的声音就发出响动,更是让谢若芙心惊胆战,颤如筛糠。
“真的不是我!”
“是,是这个贱人作弄我!”
谢若芙猛地站起身来,回头看向椅子,刚刚分明感觉臀下有个垫子,可此刻椅子上却空无一物。谢若芙刚想回头质问温窈,可身边陡然传出的尖叫更是让谢若芙心里一颤!
“你,你!”
“你太恶心了吧你!”
温窈指着地面,那一坨棕黄色某物就黏黏糊糊的摊在地面。温窈避如蛇蝎,捂着口鼻就跑远。
站在附近围观的人更是一眼就瞧见了那脏东西,一个个生怕污了身体污了眼,慌忙的捂着口鼻离开。
“不,不是我……”谢若芙苍白的想解释,可慌乱之下除了不是我三个字,也再分辨不出什么。
偌大个暖阁,很快就走空,那群人逃似得离开,最后就只剩下谢若芙和她的两个婢女。
今日的误会,怕是要让谢若芙沦为笑柄,无论如何也再抬不起头了。
谢若芙冤屈吞进肚子里,再也绷不住,泪如倾盆大雨簌簌而落,主仆三人抱头痛哭。
而自此之后,谢若芙多了个名号——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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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倚梅园去,都是议论谢若芙和谢家的。
而说起这一点就有点尴尬了。
温窈本是雍王府的侍女,而谢家又是雍王府母家,谢若芙纵使不是谢家嫡长子的嫡女,也是嫡二房独女。
堂堂一个小姐竟被侍女欺负成这个样子。
实在不可思议。
西面八方的窥视时不时的汇集在温窈的脸上,温窈也不在意。
慢悠悠的走在出府的路上,心底是报复后的,但面上却是平静。
【宿主大人,今日可真是解气啊!】卷卷一脸的幸灾乐祸,尾巴兴冲冲都要摇断。
“若不是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我倒是想试试新快递的威力。”
新快递里有个痒痒粉,这东西她只听说过却没见过。想来这东西撒到谢若芙的身上也会能让她难堪。
谢若芙几次三番的刁难她,两人早己结下梁子,经此一事,想必日后也是不共戴天。
【她若是再来寻宿主大人的麻烦,宿主大人就给她试试新玩具!】
温窈点点头。
被人恶意欺辱她才不会手软!
舒淼走在温窈的身侧,余光时不时落在温窈的脸上。刚刚谢若芙吃了大亏,作为女子能感同身受,名誉之损有多重要。但她觉得谢若芙不冤,本就是她恶意侮辱在先。
只是舒淼有些疑惑。
自家人口中知晓温窈的身份乃是雍王的侍女。可自她认识温窈以来,却从未觉得温窈是个侍女。
其一,哪里会有侍女身边跟着侍女?还会去逛街?
其二,谁家侍女还会那般的有本事能距五米开外的距离一举用暗器拿下贼人?
其三,谁家侍女能得主子允准在青天白日的与外家的小姐出来游玩?
再则又是谁家的侍女能如此嚣张跋扈,连主子母家的正经小姐都不放在眼里,辱骂捉弄一点不心虚?
舒淼的想法也一同充斥在舒云鹤和裴月琳的心底。但疑惑归疑惑,左右都是雍王府与谢家的事,无论他们闹的再凶也与他们舒家和裴家没有关系。
一行人刻意忽略刚刚的闹剧,一路上时不时闲谈几句,终是走到了倚梅园的大门。
“哎,怎么是雍王府的马车?”
“是雍王殿下!”
刚跨过门槛,就见大门外停驻着雍王府豪华无比的马车。西马拉扯威风凛凛。任谁见了都纷纷驻足行礼。
桑青就立在一侧,见了温窈出来,清冷的嗓音道,“姑娘请。”
去时,是舒淼的马车来接,自然情况下本也该是舒淼送回去。可谁都没想到雍王会来此地,一行人面面相觑,一同来到马车前问安。
车厢门忽而拉开,露出周景渊端坐在软垫上雍容华贵的姿容。
“见过雍王殿下。”
亲王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华贵不可言。
周景渊淡漠望了众人一眼,微微颔首,而后幽长的目光停驻到裴济川的身上。
他倒是没想到裴姓的小子也会在此。
似乎是感受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裴济川头不禁压低了两分。
“殿下,多日不见,近来可一切安好?”
自北境离开,己有月余,身为下属,问候也是应该。
“一切都好。”
周景渊似乎没有多叙话的欲望,幽深眸光敛起,而后语气淡淡道,“还不上来?”
这话是冲温窈说的。
众人视线不约而同的聚焦在温窈身上。
温窈反应过来。
与舒淼兄妹和裴济川姐弟知会一声,动作利落的上了马车。
车厢门陡然拉上。
宽大的空间里,温窈坐在侧坐上,倚靠在车厢壁,歇着脚。
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周景渊今日的装扮。黑金华裘,嵌宝金冠。心里暗叹,果然这人帅怎么穿都好看。
“出行怎么不带云影?”
周景渊沉沉嗓音在缓慢行走的马车里响起。
温窈道,“舒小姐一早说马车来接我,我一个王府侍女带云影怕是不妥。”
况且,自上次事后,舒府又给舒淼添了府卫。
所以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话落温窈又小声说道,“那些都不重要。”
周景渊不明其意。深究眸光探去,只见温窈眼神微闪,看了他几许目光又撇走。
像极了做了亏心事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