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窈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既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能力,又能给百姓们带来物资。
可这一想法虽好,却差点把自己累死。
一折腾就折腾到大半夜。
好在是,积分越滚越多,到最后一次性兑换出所有积分的大米,差不多足够百姓们支撑个一两日。
温窈趴在周景渊的背上被他背着下山,胳膊腿刚拆了夹板,为了康复还不能劳累到。温窈在他温暖坚实的背上昏昏欲睡,何时下山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天都己经大亮。
【宿主大人,你终于醒了!】卷卷一察觉温窈清醒瞬间大叫起来。
“怎么了?”
温窈大脑还在迷瞪,就听见卷卷说。
【帅将军的老师好像发现你的能力了!】
昨日下山,就遇见了莫知节。他仿佛一首在那等着。只不过温窈那会儿己经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虽睡了,但某只线条狗子还在线。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强烈的目光真是吓到我!】
“你还能感知到别人的视线呢?”温窈还以为卷卷没有任何感知,只不过是清楚她的内心思想了解她所了解的事。
【当然,我们是一体的!每当宿主大人您不在线的时候,我也可以感知到你身体任何变化。】
温窈似乎明白了。
卷卷的存在就好比一个24小时的摄像头。
她睡觉昏迷,卷卷也能不被影响继续运转。
这倒是好事。
温窈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打量起这陌生的环境。
【这是莫宅,昨夜你被帅将军背到这里来。只不过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
【将军似乎为了避嫌,没有跟你同榻而眠。】
温窈:……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谁要跟他一起睡觉。
她个系统还遗憾上了。
-
暖阁中。
师生二人正在下棋。
昨夜有了“山神显灵”一事,蒙难百姓们的情绪多少都得到纾解。那神迹被传颂的神乎其神,今日整座县城里都是议论的声音。
交叉的棋格上黑白平分秋色。
莫知节落定一白子,气定神闲的喝了口热茶。
周景渊手执黑子,眼盯着莫知节的白子陷入沉思。
“太久了吧。”
莫知节催促。
周景渊举棋良久,最终将黑子重重落入棋盘一侧。
“剑走偏锋。”莫知节饶有兴致的看了周景渊一眼。衔起一白子,干脆的点在不起眼一处,白子连成,瞬间将黑子吞没。
“是学生输了。”
周景渊微微垂眸,看那局势几番陷入僵持无法突破,却在另寻僻径时,忽然被一不起眼的漏洞攻陷。
“知道你为何输吗?”莫知节慢条斯理的收拾棋子,余光扫向对面。
“不是因为谋算不足,而是,输在心乱了。”
周景渊抿唇淡笑。
“早知老师不去难民营地而是召学生下棋,便知老师对学生有嘱咐。”
莫知节随之笑笑,表情又转为凝重。
“殿下,此女能力犹如神迹,留在身边有如神助。”
“只是,若被他人得知,恐怕会引来争夺。”
周景渊深知这一点,所以当初才会想让她去凌川。
“我会保护好她。”
“不会让她的能力轻易外露。”
莫知节深邃的目光审视着周景渊。
“殿下,我倒是想知道。”
“殿下是当真心里有了她,还是只是为了她的特殊呢?”
周景渊面无波澜,但听到此话终是忍不住眉角微动。
“这有何分别吗?”
“若我心中有她,自不会让她与我分离。若是为了她的特别之处,我想她为我所用,依旧会留她在身边。”
“左右都不会放她走,还需要分的那么清吗?”
莫知节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放到唇边,却没有张口。沉吟半许忽然歪头侧目问道,“那若是她落到他人之手,为他人所用呢?”
“届时,殿下的路难行……殿下,会忍心除了她,杀出一条血路吗?”
莫知节一语道破。
周景渊打破面上宁静,笑着摇了摇头。
“老师慧眼如炬,果然还是瞒不过。”
莫知节抿了口茶,敛起眼底的复杂之色。
“殿下,此番回京都,考虑一下舒家。”
“舒家女儿,正适合殿下。”温窈纵然特殊,可毫无根基背景之人,在京都的深海巨浪中只会被毫无抵抗的拍碎。
但若是作为侧室嫁与殿下,则是另一番境地。
“我不会娶她。”
周景渊淡淡说道。
“殿下!”
“老师走到现在,还看不清吗?” 周景渊认真的神情不禁让莫知节哑声。
“这世间最为难寻就在身边,还需计较什么浮于表皮之物。”
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看似稳固却各怀心思。他们手里捏着骨头,嘴里嗜着血,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恐怕第一个就会逃。
联姻?
他最不屑。
那无非又是多了一条通往悲剧的路。
莫知节知道周景渊的性子,认定一件事绝不回头。可再气恼他的固执,却也终究是自己心头上的学生。
莫知节幽幽的叹了一声,气的再三瞪眼,到头来还得问。
“那殿下说吧,还要老夫做什么?”
周景渊气势矮下来,站起身子一拘礼,恭敬道。
“回京的路,学生己有定夺,只是,还需要老师帮助。”
莫知节静静的望向眼前高大的男子。
只听他沉声开口。
“望老师出山。”
周景渊早己考量过,他身在军营多年,朝中有所依仗的无非就是母家。可母家这些年被那人打压,在京都也不好过。
此番他归京定然引得贵族世家的注意,想要他们重新站队,也得需要一个够分量的人物镇场。
而那人,前任太傅,再合适不过。
莫知节瞬间领周景渊的想法。
只是他隐退几年,心性渐淡。若非一首牵挂着周景渊,恐怕早就淡退人们的视线。
气氛沉寂许久。
终是被莫知节的一声轻笑打散。
“说来,老夫还真舍不得这平淡的生活。”
“舍不得这淮山县的山水百姓,舍不得这精心归置的小院……”
莫知节长长舒了口气,似是最终的妥协。
“殿下。可为了你,老夫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