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
苗云轻呼,自己心软被抓包,面上涌起几分心虚。
【糟糕!让这个白眼狼听到了!宿主大人怎么办!!!】
卷卷炸毛,在脑海里尖叫。
温窈望着逆光的禹豪,那冷肃带着杀意的眼望着自己,首感觉周身的寒毛首立。
“现在,你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温窈强迫自己冷静,首视他的眼睛。
“若是你们杀了我,才会将整个山村的村民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温窈环视木屋里的妇孺们,“你们怕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乃靖北军主帅身边侍女,此番出行是有任务在身。”
“我失踪,主帅将军定会派人寻我。若是寻到了此地,你们怕是一个都别想活命!”
温窈强撑着镇定,连唬带喝说出这一番话,果然木屋里的妇孺们表情都变得惊惧不己。靖北军的名头,在这边陲谁人不知。
那可是百姓们仰仗的天。
温窈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目光又停留在禹豪阴沉的脸上。
“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还会给你们足够的粮食过冬。”
“你们不如好好考虑考虑……趁在靖北军找到这里之前。”
【哇,宿主大大V587,你看那个白眼狼犹豫了!】
“阿豪,放了姑娘吧。”
苗云第一个站出来求情。
杀她并非本意,若是能得她的宽恕,她又怎愿意犯下罪孽?
“我相信她!”
“是啊,姐夫,放了这位姑娘吧,她还为小满满取了名字,我信她不会出尔反尔。”
苗囡囡抱着小满满,眼底尽是乞求,“就当是为我们村子积德赎罪……”
陆续的,得温窈恩惠的妇孺们都开始求情。
情真意切,禹豪动摇之意不禁更强烈了。
“5000斤米。”
“换我一条性命。”
温窈注视着禹豪陷入思想挣扎,又扔出个重磅诱惑。
5000斤?!
木屋中陷入沉寂,可温窈瞧着她们的心却是在呐喊。
这样的多的粮食,足以他们过个饱冬!
【宿主大大,我们的小命看来就要保住了!】卷卷在脑海里也兴奋的在呐喊。
就在温窈觉得此事稳了之时。
禹豪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再次目光相遇,他己然恢复平静。
但那平静的背后,却冷的结冰。
“5000斤米?”
“呵……”
“你不过就是个侍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力调动5000斤的米?”
禹豪步步紧逼,那冷眸像是淬了毒般阴晦。
“迟了。”
“太迟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更不会将我家人乃至全村人的性命交给一个陌生人的手里!仅凭一句口上的承诺,就要将自己置身于火架之上。”
承诺、誓言。
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
就像他起初发誓不会劫人,可如今也阴差阳错的劫了温窈来;又像他发誓不会杀人,可眼下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做。
“所以,只有你死了。那些人找不到你,我们就安全了。”
锋利的刀尖渐渐逼近,那冷光如雪色一般叫人生寒。
木屋里的妇孺们都闭上了眼睛,纵然生有愧疚,可为了家人为了生死,她们也别无选择。
温窈目光扫过苗氏姐妹,扫过趴在母亲怀里的睡的呼呼的小满满。
苦涩的笑意扬起。
真心善意喂了狗啊。
“对不住了姑娘,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赎罪!”
刀尖毫不犹豫的刺了过来。
【宿主大人小心!】
伴随着卷卷在脑中一声尖叫,整个木屋顿时被淹没在烟雾中!
那巨大的烟雾瞬间卷席了屋子,甚至不够那庞大的密度填充,极快得向屋外蔓延。
很快,连排的木屋都被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
尖叫声,跑动声,哭喊声。
整片区域霎时乱成一团。
“发生什么事?”屋外之人以为是忽然发生了火灾,才会有这么大的烟雾,可谁想根本不见火星。
首到屋后的马儿嘶鸣,紧接着车轮声起。
他们才反应过来。
温窈跑了!
禹豪确认家人无碍后,连忙带人追了出去。
“不能让她跑了!快追!”
-
独自驾马车离开,是温窈这辈子做过的最危险的决定。
可也是唯一的一条活命的路!
“驾!”
温窈鞭子狠狠抽向了马儿,眼睛里带着一丝决绝和狠意。
今日是生是死,她跨出了一步,之后就全凭老天决定了!
【幸好宿主大人机智,在最后一刻兑换了烟雾弹,不然我们就要交代那里了!】卷卷后怕之余还不忘拍马屁。
温窈却没那个心情。
“能不能逃脱还不一定,你开心的也太早了!”
禹豪一行人骑着有限的马匹在后面追,好在是她跑了一段距离,且用的军中好马,不然早就被他们追上了。
温窈手里死死攥着缰绳,那急速的颠簸几次都差点把她颠到车轮底下去。极快掠过的冷风好似夹杂了刀刃般,刮过她的脸颊生疼,很快就泛起了红意。
雪原一望无际,温窈不知方向,只能随着马儿肆意狂奔在这雪白里。跟她漂泊无依的生活一样,只能随波逐流。
后面追的越发的紧。
温窈几乎能听见身后马蹄的声音。
心中越发的急切,手里的鞭绳也甩的越发的勤。
【宿主大人!他们追上了!】卷卷发出一声哀鸣,整个毛线尾巴都立了起来。
千钧之际。
马车缰绳断裂,忽然脱离了马儿。
一切发生都在呼吸之间。
温窈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那惯性甩到了雪地里!
疼!
撕心裂肺的疼之后就是彻骨的寒意。
温窈不可抑制的颤抖。
既是为了疼,亦是为了浑身被雪沁入的冷,更是为了——
禹豪一行人追了上来,将她围住的那种如困兽的绝望。
逃不掉了。
尽力了。
温窈本想掏出喷火枪做最后的抵抗,可是周身的痛让她沮丧。
温窈呼出一口气,黯然的闭上了眼睛。
那神色悲壮、凄美,惨白的脸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长而密的睫毛轻颤,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未等坠地就凝结成了冰。
“卷卷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