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景渊眼神警告下,温窈留在了刺史府中休息。
临近日落,温窈才随着周景渊坐马车又去了收容所。
官府公告,一日可提供两餐。
所以温窈不得不去。
温窈一下马车,雪林村的人就围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她的伤势。被关心和善意包裹,望着众人担忧的神情,温窈只觉浑身都被暖意填满。
“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小英他们怎么样了?”温窈随着众人来到他们暂居地。
“受了点伤也都不要紧,休息几天就好了。”
“温姐姐!”
“温姑娘。”温窈一跨进门槛,就见受伤的村民们躺在单薄的褥垫上,屋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温窈当即就蹙起了眉。
这么冷的天睡在这里时间久了恐怕要生病。
看来她得尽快组织一批懂得绣工的队伍,加紧生产绵褥和棉被。
“你们怎么样?上过药了吗?”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有几个人见了红,但好在是没有伤到要处。
温窈一边问着一边从系统里兑换出碘伏以及康复新液。
“来,我带了药,我给你们上药。”温窈从狼皮包里掏出这新鲜玩意,瞬间引得众人好奇心。
“温姐姐,这是药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药。”
“这个瓶子是什么做的?”
小英眨着眼睛新奇的盯着温窈熟稔的打开包装。
“一种新型材料,这里很少见。”温窈含糊过去,“过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小英被恶棍骑在身上揍,好在只是用拳脚并没有用武器。温窈检查了下他的手臂,有几处摩擦在地上,有些破皮。
温窈用碘伏给消消毒,然后擦上了康复新液。温窈从刺史府带了许多干净的布条,专门就为了这些人包扎伤口。
温窈一边给小英处理一边教着小英和其他围着的村民,有些男子隐秘的伤口她不方便处理,就让大家代为处理。
温窈将药和布给大家留下,就去找周景渊。只见周景渊和唐敏来在不远处站着正谈论着什么,两个人皆是一脸严肃。
白日里发生的事,周景渊交给了桑青处理,很快得到了结果。
原来那些恶棍就是当地的地头蛇。
只是被抓到小头领上面还有人,名字叫胡跋,是北面与天元国的混血种。在边陲两头吃,势力不小。
想当初唐敏来初来乍到,胡跋还叫人请了唐敏来吃宴,只是唐敏来极为厌恶这等狼狈为奸的勾当,干脆的拒绝了。
周景渊幽若寒渊的视线扫过温窈走来的身影,冷冽的气息似凛冬里的风暴卷席。
“这些宵小鼠辈,一个都不能留。”
温窈走近听到他们的话末处,想来该是在谈论白日里的恶棍。温窈刚想与他们提关于纺织的事情。
排队领饭的人群里忽然有人惊叫了起来。
“不好了!吃死人了!”
“大家快来看啊!”
人群里很快散开了一个包围圈。
温窈与周景渊相互一望,预感不妙。三个人急忙朝那人堆里跑去。
人群中的空地,正有两个人口吐白沫的在抽搐,脸都被憋的青紫,脚微勾着。碗里的面撒了一地,手还紧紧攥着那缺口的碗。
不许几个呼吸,人就不动弹了。
唐敏来挤过人群,趴在了那两人的胸口处,听了听心跳又摸了摸脉搏。
人没了。
唐敏来凝重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死人了!死人了!”
“官府给的免费吃食吃死人了!”
“大家不要吃了!”
人群里有几个声音激昂震天,周景渊朝着桑青使个眼色,没多会那几个人的身边就安插好了人。
唐敏来脸色极为难看。
这刚第一天,又遭遇抢粮,又遭遇死人。
可想而知,这背后有只眼。
唐敏来抬起了手,扬声道,“大家稍安勿躁!”
“若是真是吃食有问题,又怎么会就死这一两个人?更何况,上午你们不是也吃了吗?一样的东西,当时也没有人出问题。”
“至于这两个人死因为何,还需请大夫和仵作来瞧瞧。”
人群里声音纷杂,但望向唐敏来的眼神都充满着不信任。顿时那碗里盛的汤面也不香了。
死去的两个人很快就僵硬了。
周景渊派人去请仵作。等待的功夫,收容所的谣言己传了好几个来回。
但最深入人心的一条就是:官府就是为了清理这群乞丐,像是毒死老鼠一样毒死他们!
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与此同时,又多出了好些人身体不适的,有呕吐有腹泻,这仿佛更验证了那条谣言。
官府就是想下毒毒死这群低贱的人!
温窈站在周景渊的身边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仵作和大夫姗姗来迟。
周景渊一下子请了好些个。
见他们带着工作箱子气喘吁吁来此,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避让开来,闪了条路。
大夫优先给那群活着有症状的人看病,而仵作首奔两个僵硬的尸体。
结果一致。
果真是中了毒。
大夫又验了锅中煮着的面,没有毒。而那几人吃过的碗中均是有毒。
好几名大夫的话同时说出口,在众人面前还是极富有威信的。
温窈唇边不禁勾起嗤笑。
这叫个什么事啊?
若是查验出锅里有毒,那反而是不好辩驳。
可只是几个碗里有毒,只能说明那毒是有人故意撒进去的。就是为了污蔑官府。
唐敏来清了清嗓子,嗓音洪亮道,“大家都看到了。”
“这是故意栽赃!”
“竟有人敢污蔑官府,离间民心,其用意真是恶毒,其心可诛!”
唐敏来激愤道,“大家放心,吾定会揪出幕后黑手!给大家一个答复!”
“可他们下毒害死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我们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过就想糊口饭吃,活下去。”
“是啊,是啊。我们贱如蝼蚁,又能挡到谁的路?”
“……”
唐敏来方正的脸肃然,环视着百姓。
“恶从心中,一个人想作恶有千百种理由。”
“但不论如何,吾作为逾北的刺史,定会肃清这群恶人,还大家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