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府后宅。
温窈合着温水给裴月琳服下退烧药。
裴母泪眼眶微红盯着床榻上高烧不退昏睡中的女儿,舒淼母女在一旁担心不己。
“温窈,这个药…”
裴济川说有法子救他阿姐,舒淼却没想到竟最后喊来了温窈。
温窈将水杯递给伺候裴月琳的婢女,转过身道,“这个药是位高人给的。”
“孕妇可用,不会伤害到母体和孩子。”
一听是高人,裴母上前一步握住温窈的手,“孩子谢谢你,愿意拿出如此珍贵的药救我女儿。”
温窈看着裴母,年近西十,眉宇中带着一抹将门的英气,纵使为女儿担忧,也没有自乱阵脚。
温窈轻声道,“裴月琳是我的朋友,人命比药物珍贵,她能平安康复才是最重要的。”
舒母也走了过来,“孩子,此前你救淼儿性命,我都还没有当面谢过你,如今你又救我儿媳和未出世的长孙,这恩情我们舒家真是无以为报。”
舒母与裴母年岁差不多,但与裴母的英气不同,她气质温婉贤淑,与舒淼倒是有相似。
“夫人,这药虽说是高人所赐,但我也不能完全保证月琳吃过就一定能度过此次难关。”
“这还需要看看她今晚是否能发汗退热。”
“得让府医随时诊断。”
两位夫人齐齐点头,连忙吩咐下去。眼瞧身边无事,舒淼忍不住拉着温窈去到外室。
“你这几日忙什么去了?怎么都不见你来明德堂?”
“我…”
还未等温窈说完,舒淼又叹道,“你没来也好,要不,可能你也就跟着病倒了。”
“明德堂里好多孩子都生病了。”
这几日她只叫人送了粮食去到明德堂,旁的一概不知。温窈一听,心里顿感愧疚。
“莫不是裴月琳在明德堂被传染?”
舒淼点头确认,眼底尽是担忧。
白日里还有好些孩子发烧,也不知现在退热了没有。
“给你药。”
温窈又塞了舒淼两片药,告诉她如何服用就要离开。
“明日我再来看她。”
-
第二天上午,温窈乘坐马车停到了舒府。
如今温窈可是舒府的贵客,自她下了马车,通传很快就传到了主人耳朵里。
温窈畅通无阻的来到裴月琳住处。
此刻裴月琳己然清醒。
虽是还有余热未消,但汗发出来,温度降了,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温窈,谢谢你。”
裴月琳唇色苍白,素日明媚的容颜此刻带着一抹娇弱感。精神头也不算太好,但比之昨日的昏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你们天天这么客气,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温窈今日来带着一个自制的果篮。满满一筐子的橙子明晃晃的甚是惹眼。
“?玉橙??”
裴月琳惊喜,瞧那色泽模样极为喜人。但倒是与她以往吃过的不太一样。
温窈浅笑拿起一个拨了起来,“多吃点,补充维C,增强抵抗力。”
裴月琳疑惑,“何是唯西…?”话落又盯向温窈的脸。
“听淼淼说你昨夜走的匆忙,看你这眼底青,可是去了明德堂?”
说话的功夫,温窈就剥好橙子,递给裴月琳,“听舒淼说明德堂许多孩子生病了,我去瞧了瞧。”
“你说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差人告诉我一声?”
裴月琳道,“你与我们这闲散人不同,你在雍王手下当差,这段时间没去,想必也是有事耽搁。”
温窈微微叹息,心里更是难过,忍不住暗骂自己不争气。
瞧瞧人家的胸怀,也就只有你自个儿才天天为这些子情情爱爱愁苦!
“这段时日,明德堂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
“你肚子月份越来越大,也该安心备产。”
“舒淼她最近也辛苦,该好好休息。”
裴月琳目露柔软,“听闻她昨夜替换着夫君守了我半宿,今一早来过,这会儿去补觉了。”说起来,当初嫁到舒家真是她裴月琳的幸运,让她多了如此温暖的家人。
裴月琳细细望着温窈的眉眼,心里有话,却又不知该不该提。
一阵轻微的咳嗽,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你快休息吧,我走啦,过两日来看你。”温窈来时就没想着要多待,送了东西见她好转便也安心。
“不是才来吗?就要走。”
温窈浅笑,“我哪里好意思让一个生病的人陪我闲聊?”
“看到你好转我就安心了。”
“我还得去明德堂。”
裴月琳感念温窈的贴心,“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你。”
话落,昨夜宿在客房的裴母和裴济川就进了外室。
裴月琳听到声音,连忙道,“济川你来了,替我送送温窈。”
“不用麻烦,我乘着马车来的。”
温窈刚拒绝,就被裴月琳给驳回,“反正那小子闲着也是闲着,让他去明德堂帮你忙。”
“好,阿姐你放心养病。”
“温姑娘和明德堂就交给我。”
阿姐好转,裴济川整个心都落定,在外室传出爽朗的笑。
裴母即刻叮嘱道,“你啊别没个正形,温姑娘救了你阿姐,于我们家可有大恩!”
“母亲,我知道的。”
裴济川明朗的嗓音透过虚掩的门传进来,温窈笑着同裴月琳告别,出了门去。
“温姑娘我们走吧。”
裴济川眉眼清俊,散漫着温柔。
温窈同裴母告辞,与他一道离开。
裴母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进到内寝。
“琳儿,你可觉得好些?”裴母坐在床侧探了探女儿的额头,试着昨夜的灼热己散了不少,又握住了她的手。
裴月琳点下头,扬起柔和的笑,“母亲放心,我好多了。一早婆母带着府医也来瞧过,说是好转,只需慢慢调理养身体。”
裴母这才安心。
“昨日那府医说的凶险,让我听着好急。幸好有温姑娘的药,才助你度过危险。”说到此处,裴月琳来了精神。
“母亲,您瞧着温窈这姑娘如何?”
裴母想了想,“温姑娘相貌灵秀喜人,品性看来也是极佳…”裴母话说一半有些不解,“你们素日里常在一起,为何又要问我对那姑娘印象?”
裴母凤目微转,后知后觉,一双凤目忽然瞪的明亮。
“济川…可当真?”
裴月琳无奈含笑,“只怕阿弟钟情,人家姑娘却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