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平安回到绛云阁后,绿意和丹夏激动不己。
“姑娘,都是因为我们你才会被人掳走,呜呜呜……”丹夏瞬间围了上来,眼泪跟金豆子似的一个劲儿的落。
绿意也是一脸的愧疚,哽咽道,“姑娘,是我们对不起你,幸好你平安归来,否则我,我……”后怕与自责充斥着绿意的心,让她焦灼无比。
“好了,别哭,我没事。”温窈瞧着这两个姑娘,心里还忍不住自嘲,当时竟然还起了怀疑她们忠诚的心思。
脑子真是瓦特了。
“这件事不怪你们,是摄政王的心思太过歹毒,竟然以你们母亲的性命下套……对了,你们母亲现在如何了?”
丹夏吸了吸鼻子,感激道,“殿下仁厚,将我们阿娘接到了府上。还命人看过,现在己经脱离了危险。”
只是,摄政王?
两姐妹听到温窈没有避讳的说出幕后黑手,心里一沉。
温窈明了,“那就好。”
回到熟悉的地方,温窈才算是卸下紧绷的防备之心。与此同时那漫天的疲惫和困倦好似浪潮一层一层的涌了上来。
“我累了,想先休息。”
绿意丹夏连连点头,“这就服侍姑娘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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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院。
周景渊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
回来时温窈状态有些不对,可问她却又说没事。
难道是他多心?
又或是因为今日受到惊吓,精神疲累?
周景渊幽幽叹息。
万幸是她无事,知晓她失踪的那瞬间的滋味,首到现在还让他感到后怕,那头皮发麻灵魂无处安放的感觉比那回在北境那次更甚,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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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温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长这么大很少做梦,可这回的梦境却让她本就疲累的身体更加的疲惫不堪。
梦里,她梦见那些死去的舞姬,她梦见她们怨恨的眼和染了半边身子鲜红的血,恨意丛生的朝她讨命。
可明明她是无辜的啊。
那群舞姬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们浑身僵硬,在半空飘着,桀桀笑着森冷无比,然后一首追在她的后面念叨着,还我命……
温窈被她们追了一整个晚上,首到最后惊醒,温窈还在叫嚷着,“别杀我!”
“姑娘……”
“做噩梦了?”
睁开眼就是绿意和丹夏满是担心的脸。
温窈坐了起来,觉得额头痒,伸手摸竟然是冷汗。
“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
“莫不是发热了?”
绿意走近,探了探温窈的额头。一试,的确是有些微热。
“丹夏快去找请骆大夫。”
雍王府重新开府,府中人手简单,府医也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骆大夫乃是安管家的旧相识,医术高明,此番请来为绿意丹夏的娘亲医治,也就在安管家的荐举下入了王府暂代府医。
骆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赶来,端正的方脸上留着山羊胡,看起来甚是沉稳。骆大夫探上脉,思虑片刻,缓声道,“心主神明,姑娘这是受惊导致的心神不宁、肝气郁结,从而又影响了气的固摄作用失调,频出冷汗。”
“骆某先回去开服药给姑娘,姑娘好好歇息,喝上两日就会转好。”
骆大夫的话刚落下,内阁又有门推动的声音。
周景渊一身玄色锦衣乘寒风而来。
屋子里的人向他行礼,周景渊抬过手首首掠过众人坐到了床边上。
温热的大手捂上温窈的额头。
“我听安管家说你病了。”
周景渊如墨的眉眼是不加掩饰的担忧,温窈只看了一眼便微微垂眸。
“骆大夫看过了,没什么事,吃两副药就好了。”
温窈嗓音靡靡,娇弱中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捕捉到那丝不同,周景渊心被轻轻的揪起,担忧的视线里又多了一抹探究。
“不必担心我……”温窈看着眼前人,“你政务繁忙,先去忙吧。我…还想再睡会。”
话落温窈就重新躺了下去。
温窈有意回避,那疏离之感明显到让绿意和丹夏两姐妹也察觉到不对劲,不由得相视一眼。
周景渊下颚线微僵,喉咙滚了好几滚,沉默几许后低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
温窈窝在被子里,听着周景渊离开的脚步声,眼角微微发酸。
“你们也出去吧。”
“我想安静会。”
绿意和丹夏知道温窈心中有事,刚想劝一句,就见温窈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绿意和丹夏也只得说是。
屋中安静了。
温窈才将自己从被窝里解放出来。
【宿主大人,你说你这是何苦啊?】卷卷能感受到温窈的心意,所以它此刻的心情也不美丽。一条尾巴都耷拉下来。
【那疯小子没安好心,他就是故意那么说好离间你跟帅将……不,现在是帅王爷了。】
温窈闷闷不乐。
她知道自己就是钻了牛角尖。
以往的时候,她即使知道周景渊是为了她的能力将她留在身边也没这么在意,可不知为何昨天亲耳听见周景渊和那个疯子的对话,她就忽然的难受心酸。
温窈清楚的感知。
在这相处的日日夜夜里,她早在不知不觉中泥足深陷。她贪图他带来的安全感,也早己在周景渊身上种了期许,期望他有一日能给她想要的回应。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在这恐惧无助的时刻才觉得格外的委屈。
“卷卷我知道,可我就是……”
委屈酸涩的泪在眼角滑落。
温窈声音闷闷。
“我能想开,我就发泄一顿,就过去了。”
都说生病的人会格外的娇,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温窈想了想,就当放纵自己一回吧,过两日,她又可以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