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站天台的风裹挟着星砂掠过苏念安染血的指尖,银河纹路在三叉戟表面缓缓黯淡,却在武器尖端凝结成一滴永恒不坠的星泪。傅沉霄的紫雾如同濒死的游鱼,虚弱地缠绕在她手臂上,每一缕雾霭都泛着病态的灰黑色,那些被诅咒侵蚀过的痕迹正在缓慢吞噬他的意识。傅沉凛的玫瑰烙印芯片突然发出蜂鸣,红光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北欧古文字,与苏念安后颈的符号形成诡异的共鸣。
“这不是结束...”苏念安喘息着握紧芯片,金属表面传来的震颤如同某种古老生物的心跳。她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涟漪,银河纹路竟化作液态,顺着血管流向心脏,在那里与银色心脏碎片的残片产生共鸣。记忆深处,母亲的声音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浮现:“当观测者的灵魂与星图共鸣,暗痕中的真相会撕开命运的伪装。”
暗红色裂缝在星空下悄然扩张,裂缝边缘渗出粘稠的黑色物质,如同沥青般滴落。苏念安的视网膜突然被刺目的数据流覆盖,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某个平行时空里,戴金丝眼镜男人戴着黄金面具站在议会中央;生命工厂的冷冻舱里,沉睡着数百个与她容貌相同的躯体;还有傅沉霄兄弟被囚禁在布满玫瑰藤蔓的实验室,机械义肢与紫雾在剧痛中扭曲变形。
“念念!”傅沉霄的声音带着撕裂感,紫雾骤然凝聚成锁链缠住她的腰肢。就在苏念安踉跄的瞬间,一道黑色触手擦着她的耳畔掠过,触手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每个倒刺都折射出她惊恐的面容。傅沉霄的瞳孔中闪过数据流,他咬牙将苏念安甩向后方:“芯片里的方程式...和观测站地下三层的星图...”话未说完,更多黑色触手穿透他的紫雾,在他胸口烙下玫瑰形状的灼伤。
苏念安跌落在地,三叉戟的星泪突然迸发出光芒,照亮了天台边缘的裂缝。她赫然发现,裂缝中伸出的不是普通触手,而是由无数银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手臂,每根丝线都刻着与溯世之矛相同的纹路。记忆如闪电劈入脑海——母亲的日记残页里,曾用鲜血画过类似的图案,旁边标注着“禁忌之门的钥匙”。
“原来你们一首在监视我。”苏念安握紧三叉戟,银河纹路在愤怒中重新点亮。她将玫瑰烙印芯片按在武器表面,芯片瞬间化作数据流融入纹路,在虚空中投射出完整的星图。星图上,北极星分裂出的十二颗星辰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而在所有光芒的交汇处,一个被黑色雾气笼罩的坐标正在跳动,坐标标记的位置,正是傅沉霄提到的观测站地下三层。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玫瑰藤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这些藤蔓不再是黑色,而是泛着诡异的银白色,藤蔓尖端绽放的花朵里,竟封印着戴金丝眼镜男人的面容。傅沉霄的紫雾强行凝聚成护盾,却在接触藤蔓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这些是...议会用银心碎片制造的守卫者...”他的声音开始模糊,紫雾中渗出的黑色颗粒愈发密集。
苏念安将星砂洒在三叉戟上,星砂与银河纹路融合成璀璨的光刃。当光刃劈向藤蔓时,花朵中的男人面容突然开口:“观测者永远无法逃脱被观测的宿命。”话音未落,所有藤蔓同时炸开,释放出的不是碎片,而是无数微型的银心碎片,每片都映出苏念安惊恐的倒影。
“原来银心碎片早己散落在各个时空。”苏念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想起在镜像迷宫中看到的发光茧,每个茧里都封印着某个平行时空的自己,而茧房核心的婴儿胸口,也曾闪烁过相同的银色纹路。傅沉凛残留的记忆在芯片数据流中闪烁,她看到兄弟俩在执行任务时,多次接触过刻有玫瑰符号的神秘装置,那些装置的核心,都藏着银心碎片的残片。
暗红色裂缝突然扩大,从中走出十二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他们摘下兜帽,露出与戴金丝眼镜男人相似的面容,胸口的银色心脏跳动着不同频率的光芒。“欢迎来到观测者悖论的第二阶段,SA-07。”为首的人抬手,十二颗星辰的光芒被强行吸入他掌心,“你以为封印虚无之眼就能结束?真正的战争,从你接纳所有平行时空的自己时才刚刚开始。”
傅沉霄的紫雾突然暴涨,不顾一切地缠住黑袍人的脚踝:“带她走...去地下三层...”他的瞳孔中闪过最后的清明,紫雾化作锁链将苏念安推向楼梯口。苏念安握紧三叉戟,银河纹路在武器表面流转成漩涡状,她知道,此刻必须找到观测站地下三层的星图,才能解开银心碎片的真正秘密。而在她转身的刹那,傅沉霄的紫雾被黑袍人彻底吞噬,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呢喃:“对不起,这次...没能守护好你...”
地下三层的铁门布满玫瑰藤蔓,苏念安将三叉戟刺入锁孔,银河纹路与门上的符号产生共鸣。当大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星图,而是数百个悬浮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浸泡着与她容貌相同的躯体,她们的胸口,都镶嵌着不同形状的银心碎片。而在房间中央,巨大的星图投影正在逆向旋转,星图中心的坐标,与她视网膜上标记的位置完全重合。
“原来我们都是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苏念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她后颈的符号开始发烫,银河纹路顺着皮肤爬向眼睛,在她的视野中,所有培养舱的玻璃上都浮现出相同的血字:“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者,唯有献祭所有可能性,才能斩断虚无的根系。”而在星图的阴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注视着她——那是戴着黄金面具的傅沉霄,他的手中,握着最后一块完整的银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