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泽园打烊了,何雨柱将系统提供的五花肉和鲫鱼烧了两道菜,又炒了一盆酸辣土豆丝,吃得大家全部齐声称赞。
何雨柱骑车,先到王建设妹妹家,把系统准备好的五袋奶粉,三斤活鲫鱼送了过去。
王建设妹妹一家千恩万谢不提,何雨柱回南锣鼓巷95号,睡觉!
师父李鹤年也坐包车回家了。
各自歇息。
一夜无话。
……
第二天。
1950年11月11日,中午,丰泽园地字三号大包厢。
“开席喽——!”
何雨柱这一嗓子,把后院里打盹的野猫都惊得蹿上了房檐。
三张八仙桌边,全是厨行里的老饕——李鹤年的同门师兄弟、丰泽园掌勺的几位老师傅、何大清当年的把兄弟,还有何雨柱的几个师兄。这帮人鼻子比狗还灵,筷子比刀还快,菜刚上桌就能给你挑出毛病来。
第一道冷菜,卤味拼盘刚端上来,丰泽园的二灶赵师傅,就眯着眼凑近闻了闻。
“嗯?这酱牛肉……”他捏起一片,对着阳光一照,“薄如蝉翼,透光见影,刀工可以啊!”
“那是!”何雨柱咧嘴一笑,“我师父说了,切肉得跟切豆腐似的,手稳心静。”
李鹤年坐在主桌,嘴角微翘,却故意板着脸:“刀工还行,就是卤汁里的八角放多了半颗。”
何雨柱心里暗笑——师父这嘴硬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何雨柱发现,三桌全是男宾?
11月11号,光棍节啊!
难怪难怪!
……
西道冷盘上过,何雨柱拎着铜壶,恭恭敬敬倒了杯茉莉花茶,双手捧到李鹤年面前。
“师父,新社会不兴跪拜,徒弟给您敬杯茶。”他鞠了一躬,腰弯得标准,像个刚入伍的小战士。
李鹤年接过茶,刚要喝,旁边何大清的把兄弟、东来顺的刘师傅突然“哎哟”一声:“等等!这茶杯底下垫的什么?”
众人低头一看——茶杯下面压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出师证明”,底下还按着个油乎乎的拇指印,一看就是拿酱油按的。
满桌哄笑。
“胡闹!”李鹤年作势要打,手扬到半空,却从怀里摸出个红绸包,往桌上一拍。
绸布掀开,寒光一闪——三把钢刀躺在枣木匣里,刀柄上分别刻着“忠”“孝”“义”。
“长春堂老铁匠打的。”李鹤年把最厚的那把“忠”刀递给何雨柱,“我定做的,昨天刚取回来的。”
何雨柱接过刀,手指微微发抖。这刀沉甸甸的,刀背上的锻纹像流水一样,刀刃在灯下泛着冷光。
“师父,这刀……”
“试试。”李鹤年指了指案板上的半截萝卜。
何雨柱手腕一抖,刀光闪过,萝卜瞬间被切成薄如蝉翼的片,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透亮得像琉璃。
满堂寂静。
“好!”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瞬间掌声雷动。
当那道红烧肉端上来时,满屋子突然安静,只剩下每个人咽口水的声响。
油亮的肉块在青花瓷碗里颤巍巍地晃悠,琥珀色的汤汁上浮着金黄的油花。何大清的老友陈师傅突然红了眼眶,“这色儿……跟老何做的一模一样!老何吃不到自己儿子做的啊!”
李鹤年拿起筷子轻轻一戳,肥肉像嫩豆腐似的陷下去又弹回来。瘦肉撕开时,肌理间渗出晶莹的肉汁。
“琥珀烧法。”何雨柱小声解释,“冰糖炒化了裹肉,得用槐木柴火煨两个时辰……”
“放屁!”李鹤年突然拍桌,“明明煨了俩半时辰!一大早我过来添的火!”
满桌哄笑中,没人注意到老头儿偷偷抹了把眼角。
糖醋鲤鱼上桌时,何雨柱的大师兄、现在国营饭店掌勺的王胖子咂了咂嘴:“这鱼炸得不错,就是糖醋汁……”
他话还没说完,何雨柱抄起筷子,在鱼鳃处轻轻一挑——整条鱼骨“哗啦”一声腾空而起,挂着金黄的糖丝,在灯下闪闪发亮。
“嚯!”王胖子瞪圆了眼,“这手鲤鱼跃龙门的功夫,师父连我都没教!”
李鹤年哼了一声:“教了你,你也学不会。”
众人哄笑。
九转大肠端上来时,丰泽园的老灶头张师傅夹了一块,嚼了两口,突然不说话了。
“咋了老张?咬到姜了?”旁边人打趣。
张师傅摇摇头,眼眶有点红:“这味儿……跟我师父当年做的一模一样。”
李鹤年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却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西喜丸子上桌时,何雨柱的二师兄、现在自己开小饭馆的李麻子故意挑刺:“这丸子不够弹啊……”
话刚说完,他一筷子戳下去,丸子里的肉汁“滋”地喷出来,溅了他一脸。
满桌爆笑。
“这叫爆汁西喜!”何雨柱得意道,“我往里塞了块猪皮冻,一热就化!”
李鹤年终于绷不住了,笑骂一句:“小兔崽子,净整这些歪门邪道!”
酒过三巡,何雨柱端着砂锅出来时,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掀开盖子的瞬间,浓郁的香气像实质般漫开,几个老师傅不约而同深吸了一口气。
汤色清亮如琥珀,汤面上浮着金黄的油星。李鹤年的师弟吴师傅舀了一勺,突然僵住,“这汤……”
只见勺底沉着颗圆润的红枣,枣身上用刀刻着个小小的“孝”字。
“师父教过,”何雨柱挠头,“炖汤要心诚,我在每颗枣上都刻了字……”
李鹤年突然起身往后院走,背影有些踉跄。王胖子师兄追出去,看见老头儿正对着老枣树抹眼泪。
最后上的八宝饭冒着热气,糯米晶莹剔透,蜜饯果脯在猪油浸润下闪闪发亮。何雨柱特意在饭尖插了根红线——这是勤(厨)行里“出师饭”的老规矩。
“等等!”赵师傅突然用筷子拨开饭粒,"这..."
饭心里竟埋着个油纸包,拆开是张发黄的照片——年轻的李鹤年搂着更年轻的何大清,背后挂着“丰泽园庚午年厨艺比试”的横幅。
“师叔……”何雨柱的嗓子突然发紧。
李鹤年把照片塞进他兜里,“收好了,这可是你爹唯一没喝醉的时候拍的。”
宴席散尽,何雨柱蹲在后院刷锅,心里美滋滋的。今天这顿饭,算是给他挣足了面子。
正哼着小曲儿,忽然听见身后“咔嗒”一声。
回头一看院门,站着个穿粗布褂子的瘦高个,手里拎着个麻袋,滴滴答答往下渗着水。
“小何师傅?”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听说您这儿……收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