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在掌心震得发麻，我盯着登录记录里那串熟悉的IP地址，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林小鹿的发梢还沾着场馆外的晚风，她把电脑往我跟前一推时，显示屏蓝光在她鼻尖投下团模糊的影子：“程哥你看，最近三次登录都有这个地址，可我明明帮你改过密码......”
“是后台端口。”我打断她，指尖划过键盘的动作顿了顿。
数据库在视网膜上弹出数据流，0.1秒就解析出这串数字的归属——和苏清照上周悄悄传给我的调数文件里，那个被打了马赛克的后台端口，分毫不差。
工作室的空调突然嗡地响了一声，林小鹿打了个激灵，发顶的呆毛跟着颤了颤：“程哥？
你手在抖。”
我低头看，才发现指节攥得泛白。
上辈子当程序员时，我给游戏公司修过三个月BUG，见过太多见不得光的后台操作——可那都是小打小闹。
这次的IP地址带着加密前缀，数据库刚跳出来的“暗影计划”西个字，在视网膜上烫得生疼。
“大锤，把门锁了。”我扯过转椅坐下，鼠标点进数据库的解析界面。
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工作室里格外清晰，林小鹿抱着胳膊凑过来，发间的草莓发圈扫过我肩膀：“这、这是在黑进服务器？”
“不算。”我盯着数据流里突然蹦出的API接口，喉结动了动，“只是......看看他们藏了什么。”
数据库的进度条爬到90%时，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和林小鹿同时凑过去——是苏清照的消息，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和一行字：“23:00前解码，过时不候。”
“她怎么......”林小鹿话没说完，我己经拽过备用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解密程序跑起来的工夫，我扫了眼窗外——对面写字楼的灯大多灭了，只有顶层还亮着冷白的光，像只不闭眼的眼睛。
“程哥！”林小鹿突然拽我袖子，“解析出来了！”
文件里的内容让我后颈发凉：付费陷阱设计模板、玩家行为预测算法、甚至还有“用户愤怒值与充值意愿关联曲线”。
最后一页是段代码注释，苏清照的字迹：“高层要的不是游戏，是数据训练池。”
“叮——”
新消息提示音惊得林小鹿差点碰倒咖啡杯。
我点开私信，备注“奇点”的账号发来个压缩包，附带一行字：“暗影计划的逆向分析，他们在养AI。”
我捏了捏眉心。
奇点是圈里有名的BUG猎人，三年前我在论坛帮他解过一次反编译锁，之后再没联系过。
压缩包里的报告写得很糙，却在关键处画了红圈：“数据结构与测试服的AI训练模块高度重合。”
“叩叩。”
工作室的门被敲了两下，青鸢抱着头盔探进头来。
她发尾还滴着汗，战术靴在地板上蹭出两声：“大锤说你找我们复盘？”
“进来。”我把电脑转向他们，“看看这个。”
大锤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他后颈的汗渍在T恤上洇出片深色：“这不是昨晚团本的录像？”
“看天赋树。”我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林小鹿选天赋的瞬间，“小鹿，你当时选的是力量还是暴击？”
林小鹿咬着嘴唇翻聊天记录：“我记得选的力量，可进本后属性面板显示的是暴击......啊！
那天打完本我还以为自己手滑了！”
大锤的眉毛拧成个结：“我也觉得奇怪！
上周刷深渊，我明明点了盾反强化，结果技能冷却反而变长了......”
青鸢突然把头盔往桌上一磕，金属撞击声惊得人耳膜发疼：“上个月公会战，我明明换了火抗装，系统提示却说我装备未生效。
当时夜枭还骂我划水......”
我盯着屏幕上的天赋树切换记录，数据库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覆盖。”
“他们在动态调整。”我声音发沉，“根据我们的行为数据，干预决策。”
林小鹿的指尖在键盘上发抖：“那、那我们打本的选择，其实......”
“是被计算好的。”我打断她，目光扫过桌上的奖杯，“所以那天野团能赢，不是因为我们强，是他们没算到......”
“算不到你有数据库。”青鸢突然笑了，她抽出战刀在指尖转了个花，刀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所以他们急了。”
大锤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咖啡杯跳起来：“这帮孙子！
老子充的月卡是买快乐，不是当小白鼠！”
“程哥！”林小鹿突然指着我电脑尖叫，“你首播软件......”
我低头，屏幕上不知何时弹出条私信，发件人ID是乱码，内容只有一行：“别动，否则你会像那个人一样消失。”
工作室的空调又嗡地响了一声，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有半分钟，手指慢慢摸向首播按钮。
“小鹿，调设备。”我转头时扯出个笑，“明天首播主题改改——”
“教你们如何避开游戏里的‘隐形收割’。”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了，电脑屏幕的蓝光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笑。
那些藏在数据迷宫里的鬼东西，该见见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