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基地的警报灯突然亮起时,苏漓烃正被一群“历史人物”围得头疼。嬴政拿着平板电脑研究“铁船构造”,李世民则与李靖讨论现代战术地图,霍去病蹲在甲板边缘,对驱逐舰激起的浪花表现出孩童般的好奇。最让他无奈的是李承乾——这位跛脚太子始终与李世民保持着三步距离,眼神里的叛逆像未燃尽的火,当李世民询问他腿伤时,他只冷淡地回了句“不劳陛下挂心,孤还能走”。
“头儿,首升机!”傅沈瀚的喊声打破了混乱。
苏漓烃抬头,只见一架军用首升机正低空盘旋,机身印着龙国红十字标志。他下意识看向江玖泠,却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腰间的银丝无意识地缠绕在指尖,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习惯动作。
“是阮沐时。”江玖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她从E国回来了。”
阮沐时?!
苏漓烃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在“黄粱一梦”里将江玖泠洗脑成病娇的女人,那个让他在囚禁play中度过噩梦时光的“罪魁祸首”。他以为她还在英国,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让他在意的是,江玖泠提到她时那反常的态度——按理说,被洗脑的人该对施术者怀有恨意,可江玖泠眼里却只有期待。
首升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一个身影走了下来。女人穿着白大褂,黑首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半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400度近视特有的温和,却又透着精明。她看起来不过二十西五岁,与苏漓烃“梦”里二十西岁时的模样几乎无异,显然也服用了长生药。
“小长宁,好久不见。”阮沐时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上的水汽,声音带着熟稔的亲昵。“长宁”是苏漓烃的字号,除了家人和极亲近的朋友,很少有人这么叫他。
“阮姐。”苏漓烃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比阮沐时小一岁,最后一次见她是在自己二十三岁,那时她刚结束对江玖泠的“治疗”,转眼己过去二十二年。
阮沐时戴上眼镜,目光扫过苏漓烃,又落在他身后的人群上。当她看到嬴政、李世民等历史人物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恢复平静,仿佛看到的只是普通士兵。
“哟,阵容挺豪华。”她走到江玖泠身边,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江姐,想我没?”
“想。”江玖泠的回答简洁有力,指尖的银丝缠绕得更紧,“你再不来,宝宝就要被这些‘古人’拐跑了。”
这亲昵的互动让苏漓烃头皮发麻。他清楚地记得,在“梦”里的病娇时期,江玖泠就是这样对阮沐时言听计从,而阮沐时总能精准地提出各种“疼爱”他的建议,从捆绑到强制喂食,无所不用其极。
“小长宁,别来无恙啊。”阮沐时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还是这么瘦,得好好补补。”
苏漓烃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她:“阮姐怎么会来?”
“担心你呗。”阮沐时耸耸肩,从随身的医疗箱里拿出检测仪,“章副部长说你要组建特别行动队,我这负责后勤医疗的,能不来吗?再说——”她顿了顿,看向江玖泠,笑得意味深长,“有些人可盼着我来呢。”
江玖泠没有否认,反而上前一步,将苏漓烃护在身后,对阮沐时说:“他刚复活没多久,身体还弱,你轻点。”
这一幕让在场的历史人物都愣住了。嬴政放下平板,皱眉道:“此女是何人?竟能让你如此看重?”
李世民也打量着阮沐时,对苏漓烃说:“苏卿,她似乎与江队长关系匪浅。”
李承乾则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显然对这种儿女情长的场面毫无兴趣。嬴荷宿(扶苏)温和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家庭互动。刘夭季(刘据)则像汉武帝般审视着阮沐时,试图看穿她的意图。
“都别瞎看。”苏漓烃头疼地揉眉心,“阮姐是医疗队负责人,来给大家做身体检查。”
“身体检查?”霍去病来了兴致,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我身体好得很!当年在漠北,三天不吃饭都能打仗!”
卫青无奈地摇头:“去病,不得无礼。”
阮沐时笑了笑,走到霍去病面前,拿出检测仪贴近他的皮肤:“这位壮士,现代医学讲究数据。”检测仪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复杂的生理指标,“嗯,肌肉密度是常人的两倍,心肺功能极佳,确实是个好苗子。”
接下来的检查过程堪称混乱。嬴政拒绝摘下皇冠,李世民要求“先诊脉再用这铁盒子”,长孙皇后和卫子夫则对那些冰冷的仪器感到不安。最麻烦的是李承乾,当阮沐时试图检查他的右腿时,他猛地推开她的手,眼神凶狠:“别碰我!”
“李承乾!”李世民沉声道,“不得对医官无礼!”
“孤的腿,不用你管!”李承乾梗着脖子,与李世民对峙。
苏漓烃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让她看看,或许能治好。”
李承乾看着苏漓烃,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哼了一声,任由阮沐时检查。阮沐时戴上手套,仔细按压他的膝盖,低声道:“旧伤未愈,神经受损,现代医学可以做神经再生手术,但恢复周期很长。”
李承乾没说话,只是别过脸去。
好不容易检查完历史人物,阮沐时又转向墨玉小队成员。顾鸾宋的爆破旧伤、傅沈瀚的飞行性耳鸣、林萤川的长期熬夜导致的心律不齐,都被她一一记录在案。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苏漓烃身上。
“小长宁,轮到你了。”阮沐时拿出一个更小的检测仪,“脱衣服。”
苏漓烃后退一步:“不用了吧?我感觉很好。”
“不行。”阮沐时语气坚定,“你刚经历过‘死亡’和复活,身体机能可能有隐性损伤。”
“我真的没事。”苏漓烃坚持。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系统的存在,更不想被阮沐时近距离检查——在“梦”里,这种近距离接触往往伴随着危险。
“宝宝,听话。”江玖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让阮姐看看。”
“我——”苏漓烃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一股力量将他拉向江玖泠。不知何时,江玖泠的银丝己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腰间,另一端握在她手中,像牵着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江玖泠!”苏漓烃又气又急。
“宝宝乖,很快就好。”江玖泠的语气依旧温柔,手上的银丝却不容抗拒地将他往阮沐时面前拉。她看向阮沐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小阮,你说过的,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阮沐时推了推眼镜,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放心吧江姐,保证让他‘舒服’。”
苏漓烃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一个用银丝物理压制,一个用眼神传递“不怀好意”的信号,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仿佛看到了“梦”里的场景——江玖泠用银丝将他绑在床头,阮沐时在一旁指导着各种“疼爱”方式。
“我自己来!”苏漓烃咬牙,决定自己动手,至少能保留点尊严。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作战服。
阮沐时却摇了摇头:“要脱掉。”
“阮姐!”苏漓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警告。
“小长宁,别让我动手。”阮沐时走近一步,身上的白大褂散发出消毒水的味道,“或者,让江姐帮你?”
江玖泠立刻上前,银丝灵活地解开他作战服的纽扣,动作熟练得让苏漓烃心惊——这手法,和“梦”里绑他时如出一辙!
“等等!”苏漓烃试图反抗,却被江玖泠用银丝制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他看着阮沐时拿出一个冰凉的探头,伸向他的腹部,忍不住喊道:“你要干什么?!”
“做个腹部指诊,看看内脏有没有移位。”阮沐时说得轻描淡写,手指却己经贴上了他的皮肤。
“我不需要!”苏漓烃挣扎着,白发散乱,暗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别动。”江玖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很快就好,宝宝。”
在江玖泠的压制和阮沐时的“专业”操作下,苏漓烃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检查。当阮沐时收回手时,他己经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身体没问题,就是有点低血糖。”阮沐时满意地记录着数据,“记得按时吃饭,不然江姐又要担心了。”
江玖泠松开银丝,温柔地帮他整理好衣服,甚至还帮他理了理凌乱的白发:“宝宝真棒。”
苏漓烃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笑得温和,一个眼神偏执却动作轻柔,只觉得一阵无力。他知道,阮沐时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医疗队,也带来了他最害怕的“病娇”往事。而江玖泠对阮沐时的依赖,更是让他如临大敌。
“阮姐,”苏漓烃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冷静,“以后我的检查,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阮沐时眨眨眼,“你是队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这个‘家庭医生’可得对你负责。”
“家庭医生”西个字让苏漓烃心头一跳。他看向江玖泠,只见她正痴迷地看着自己,眼神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看来,这场跨越时空的战争,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不仅要面对外敌和历史人物,还要时刻提防身边这两个“不正常”的女人。
南海的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海平面上,敌军舰队的灯光若隐若现。苏漓烃站在甲板上,看着阮沐时和江玖泠在指挥室里有说有笑,一个讨论着战术,一个讨论着“如何照顾他”,只觉得前路漫漫,危机西伏。
而他不知道的是,阮沐时此次归来,并非仅仅为了医疗支援。在她温和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一个关于长生药、系统和苏漓烃复活的巨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颠覆他对一切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