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的落日将指挥舰染成琥珀色时,苏漓烃正用战术平板签署最后一份停火协议。鹰国代表的全息影像在屏幕上闪烁,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苏队长,我方接受所有条款。”
“记住,”苏漓烃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暗紫色眼眸映着协议上“非不平等条约”的烫金标题,“若再挑起战火,龙国将不再留情。”
通讯频道里突然爆发出洛奕白玄的欢呼:“小矮子!老子把鹰国的国旗涂成和平鸽了!”
苏漓烃忍不住笑了,却牵扯到因血脉负荷留下的旧伤,疼得微微蹙眉。江玖泠的银丝立刻缠上他的手腕,将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后颈:“宝宝,结束了。”
“嗯,结束了。”苏漓烃看着窗外士兵们抛起头盔庆祝,看着谭郁离带着遗孤们在沙滩上画和平符,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从十五岁割腕穿越,到如今签署停战协议,仿佛一场漫长的梦。
“烃儿!”凤栖梧的声音从舱门传来,她手里端着刚熬好的广陵药膳,“快趁热喝了。”
苏华跟在妻子身后,手里拿着苏忆梁新画的《胜利之海》:“儿子,你看哥哥画的。”
画纸上,蓝色的海浪里漂浮着楚殄的血色睡莲,洛奕白玄的战斗机拖着彩虹尾焰,李千尘和楚梧并肩站在船头,江玖泠抱着坐在轮椅上的他,所有人都在笑。苏漓烃指尖划过画中自己泛着蓝紫光芒的掌心,突然想起楚殄的蓝色血液融入他血脉时的灼热。
“哥画得真好。”他抬头对苏忆梁笑道。
哥哥傻笑起来,伸手想摸他的头,却被江玖泠轻轻挡住:“忆梁哥,小心碰到你弟弟的伤口。”
李千尘靠在门框上,斑白长发被海风吹起,手里拿着两份文件:“长宁,‘樾萤’公司的交接手续办好了,还有……”他顿了顿,将一份泛黄的笔记本递过来,“这是你十五岁前的日记,我从老宅找的。”
苏漓烃翻开日记,看着十五岁生日那天写下的“好累,不想活了”,又看看最后一页李千尘补写的“2022年,长宁未归,吾等候你”,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黄粱一梦”里李千尘在游轮上推他下海时的决绝,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温柔的男人,突然明白,有些羁绊,无论经历多少生死,都不会断裂。
“谢了,老李。”
“跟我客气什么。”李千尘别过脸,声音低沉。
【滴——主线任务“灰烬协议”完成。】
【任务奖励:系统值2500点,解锁‘时空锚点’技能。】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楚梧抱着楚殄走进来,少年正把玩着一枚用导弹残骸打磨的戒指:“苏队长,阿殄说要送你个礼物。”
楚殄献宝似的举起手,掌心躺着一颗蓝色的晶体,里面封印着佛罗里达战役时他与苏漓烃的血液交融的影像:“这是‘永恒’,哥哥说的。”
苏漓烃接过晶体,感受到里面流淌的微弱能量,突然想起汉宣帝刘询说过的“血脉传承,生生不息”。他将晶体递给江玖泠,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蓝光,笑道:“我们的‘永恒’。”
“嗯。”江玖泠握紧晶体,银丝缠绕着他的手指。
帐篷外,汉宣帝与许平君正在教孩子们辨认星象,汉武帝刘彻和戾太子刘据难得和睦地讨论着航海图,卫子夫则跟着凤时蝶学做广陵炒饭。顾景秋的画架上,新的画作即将完成——落日熔金的海面上,和平鸽衔着血色睡莲飞过,轮椅上的苏漓烃与江玖泠相视而笑,李千尘站在不远处,斑白长发被夕阳染成金色。
“宝宝,”江玖泠突然说,“我们回家吧。”
“回家……”苏漓烃喃喃道,想起云梦泽边那座竹楼,想起父母兄长在庭院里闲话的场景,“好,我们回家。”
他转动轮椅来到甲板,海风吹拂着他的白发,暗紫色眼眸望向无尽的海平面。李千尘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热可可:“在想什么?”
“在想,”苏漓烃接过可可,看着远处洛奕白玄用战斗机尾焰画出的巨大爱心,“如果十五岁那年,我没割腕,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会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李千尘望着夕阳,声音平静,“但不会遇到我们,不会有现在的‘永恒’。”
苏漓烃笑了,是啊,不会遇到为他挡毒的李千尘,不会遇到把他宠上天的江玖泠,不会遇到这些跨越时空的家人。那些痛苦的过往,那些滴血的伤痕,最终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暖。
而在深海的残骸中,楚殄看着掌心重新流淌的蓝色血液,对楚梧笑道:“哥哥,他们的‘永恒’好看,我们的‘艺术’也好看。”楚梧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温柔:“嗯,我们的‘艺术’,也是永恒。”
苏漓烃靠在江玖泠肩上,看着夕阳沉入海底,暗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永恒的微光。他知道,系统的提示音或许还会响起,新的战争可能潜藏在未知的角落,但至少现在,他拥有了值得用一生去守护的和平与家人。
至少,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独自哭泣的少年了。他是苏漓烃,是经历过死亡与重生的战士,是被爱与温暖包裹的、活生生的人。
加勒比海的夜风吹过,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带着永恒的、名为“家”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