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的永夜被导弹尾焰撕裂时，苏漓烃正用战术目镜锁定鹰国西海岸的坐标。李千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冽：“长宁，‘天枢’导弹己进入发射序列，楚氏兄弟就位。”
“等我信号。”苏漓烃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暗紫色眼眸映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自父母兄长复活后，他时常在指挥时咳血，江玖泠说是“血脉共鸣”的副作用，却总在他咳血时悄悄红了眼眶。
“宝宝，”江玖泠的银丝缠上他的手腕，体温透过战术手套传来，“让老李代你指挥。”
“我没事。”苏漓烃甩开她的手，想起父亲苏华昨晚给他掖被角时，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个曾在魔都滩打拼的男人，如今总在他咳血时默默递上温水。
通讯频道突然响起楚梧的轻笑：“苏队长，阿殄说他闻到了‘好吃’的金属味。”楚殄的声音随即插入，带着孩童般的兴奋：“是蓝色的！像哥哥眼睛！”
苏漓烃看着声呐屏幕上代表楚殄的绿点如鬼魅般潜入海底，想起他掌心泛着蓝光的血液——那变异体曾在佛罗里达战役中治愈过伤员，却也在失控时撕碎过整支小队。
“老李，盯紧楚殄的生命体征，”他下令，“楚梧，一旦他狂化，立刻注射抑制剂。”
“明白。”两人同时回应。
导弹发射的轰鸣震得指挥舰颤抖，苏漓烃看着“天枢”导弹划破夜空，突然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战术地图。江玖泠猛地转身，银丝瞬间缠上他的腰：“苏漓烃！”
“别吵，”他擦掉嘴角的血，指着屏幕，“看……”
楚殄的绿点在导弹命中前一刻炸开，蓝色血液如活物般吞噬了敌方的反导系统。楚梧的狙击枪响接连响起，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引爆导弹的二次装药，在西海岸防线撕开巨大的缺口。
“干得漂亮！”洛奕白玄的声音从战斗机频道传来，“小矮子，看老子给你画条龙！”
苏漓烃看着洛奕白玄用尾焰在夜空中画出扭曲的龙形，突然笑了，却又咳出更多血。江玖泠抱着他冲向医疗舱，银丝在他后背织成止血网：“阮医生！快！”
医疗舱的无菌灯亮起时，阮沐时正给林惜阳整理婚纱——她们打算在战役结束后举行婚礼。看到苏漓烃咳血的样子，女医生立刻推开林惜阳：“让开！”
“我没事……”苏漓烃靠在江玖泠怀里，看着阮沐时将针头刺入他手臂，“就是……有点累。”
林惜阳握住他另一只手，法医特有的冷静声线带着颤抖：“苏队长，撑住。”
【滴——系统警报：苏漓烃血脉负荷超过阈值，建议立即休眠。】
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开时，苏漓烃看着战术屏幕上李千尘率队突进的绿点，突然抓住江玖泠的手：“别让他……有事。”
“我知道。”江玖泠吻了吻他的额头，银丝温柔地包裹住他，“睡吧，宝宝，我守着你。”
他再次醒来时，西海岸的硝烟己散。江玖泠趴在床边睡着，银丝凌乱地缠在他手腕上。苏漓烃轻轻抽出手指，走到战术屏幕前，看到李千尘的战后报告：“敌方防线崩溃，楚氏兄弟己控制能源中枢，我方零伤亡。”
“醒了？”李千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斑白长发上还沾着海水，“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苏漓烃看着他手臂上的新伤，“谢了。”
“谢我什么？”李千尘挑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你妈让我给你的，说你小时候一不舒服就爱吃甜的。”
水果糖的甜味在口中散开，苏漓烃想起母亲凤栖梧总在他逃学后，偷偷塞糖到他书包里。他看着李千尘斑白的头发，突然问：“老李，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复活，后悔帮我。”
李千尘沉默片刻，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上逐渐平息的红点：“长宁，在游轮上推你下海时，我后悔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现在，不后悔。”
苏漓烃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李千尘突然笑了，露出久违的、少年气的笑容：“怎么？被帅到了？”
“滚。”苏漓烃踹了他一脚，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小心点！”李千尘扶住他，突然正经起来，“长宁，你父母……在外面等你。”
帐篷外，苏华夫妇和苏忆梁站在雪地里，哥哥抱着画板，看见他时眼睛发亮：“弟弟！”
“烃儿，”凤栖梧跑过来，握住他的手，“感觉好点没？”
“嗯，妈，我没事。”苏漓烃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黄粱一梦”里她车祸去世的消息，心脏一紧。
苏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远处正在给孩子们发糖果的谭郁离和顾景秋：“你看，多好。”
苏漓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顾景秋正耐心地教一个遗孤画画，谭郁离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楚氏兄弟靠在冰山边，楚梧替楚殄擦去脸上的血污，动作温柔。江玖泠走到他身边，银丝自然地缠上他的手指。
【滴——主线任务“西海岸雷霆”完成。】
【任务奖励：系统值1200点，解锁‘血脉共生’技能。】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北极光突然绚烂升起，绿色光带映照着众人的笑脸。苏漓烃看着李千尘陪哥哥画画，看着父母和汉宣帝夫妇交谈，看着江玖泠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即使血脉负荷再重，即使咳血不止，只要能守护这些笑容，一切都值得。
而在深海的残骸中，楚殄舔了舔掌心的蓝色血液，对楚梧笑道：“哥哥，他们的血没有你的甜。”楚梧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温柔：“乖，下次给你找更‘漂亮’的标本。”
苏漓烃靠在江玖泠肩上，看着极光下的一切，暗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微光。他知道，战争还在继续，血脉的负荷或许会让他随时倒下，但至少现在，他拥有了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至少，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