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洋的风卷着碎雪拍打在舰舷上时，苏漓烃正缩在指挥室角落，看着阮沐时和林惜阳在医疗舱外的甲板上低声交谈。短发法医裹着阮沐时的军大衣，侧脸在探照灯下显得格外柔和，而女医生摘下了金丝眼镜，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卸下所有防备的神情。
“宝宝在看什么？”江玖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丝轻轻绕住他的手腕，将一杯热可可塞进他掌心，“外面冷。”
“在看阮姐和林法医。”苏漓烃捧着温热的杯子，呵出的白气模糊了舷窗玻璃，“她们好像聊了很久。”
从林惜阳复活至今己过去三天，阮沐时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务室，连给苏漓烃做“放松按摩”的时间都省了。李承乾为此抱怨了三次，却在看到阮沐时通红的眼眶后，别扭地递了包压缩饼干就溜走了——这位戾太子似乎对“女人哭”有着某种天生的无措。
“阮医生好像……很喜欢她。”江玖泠凑近他，鼻尖蹭着他的发顶，“就像我喜欢宝宝一样。”
苏漓烃的耳垂瞬间红了。他看着甲板上，阮沐时突然握住林惜阳的手，语速极快地说着什么，而林惜阳先是一怔，随即用力回握，短发被风吹起，露出了眼角的泪光。
“她们在干什么？”江玖泠好奇地眯起眼。
“不知道……”苏漓烃喃喃道，心里却隐隐有了猜测。他想起“黄粱一梦”里，阮沐时在林惜阳墓前放的那束满天星，想起她日记本里夹着的、两人在法医中心门口的合影，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我的光”。
突然，林惜阳踮起脚尖，在阮沐时脸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女医生瞬间僵住，连耳尖都红透了，却在几秒后，猛地将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对方的发顶，身体微微颤抖。
“哇哦。”洛奕白玄不知何时凑到窗边，吹了声口哨，“看不出来啊，阮医生这么快就拿下了？”
苏漓烃猛地回头，差点撞掉他的飞行帽：“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看到你家‘阮姐’开窍了，过来围观。”男人耸耸肩，手指在窗玻璃上画了个爱心，“不过说真的，小矮子，看到她们这样，我突然有点想谈恋爱了。”
“滚。”苏漓烃没好气地推开他，目光却忍不住飘回甲板。阮沐时正牵着林惜阳的手往舱内走，两人的手指紧扣着，连步伐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契合。
当晚，墨玉小队临时召开了全员会议。嬴政坚持要坐在主位，冕旒上还挂着不知谁恶作剧系上的红绸带；李世民无奈地替他摘下，却被李承乾吐槽“父皇越来越像个老妇”；霍去病则缠着洛奕白玄，非要问“飞机能不能载着他去追北极光”。
“肃静！”苏漓烃敲了敲桌子，暗紫色眼眸扫过这群画风迥异的队员，“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事宣布。”
阮沐时突然站起身，依旧戴着金丝眼镜，却少了平日的调侃，多了几分郑重：“我和林惜阳，决定结婚。”
话音落下，指挥室里鸦雀无声。嬴政握着竹简（平板电脑）的手一抖，李世民刚喝进嘴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向来叛逆的李承乾都忘了怼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阮沐时身边的林惜阳。
“结……结婚？”霍去病挠了挠头，“像我姨母和舅舅那样吗？”
卫青立刻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
林惜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我知道这很突然，但阮沐时……”她顿了顿，看向身边的女医生，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我失而复得的光。”
阮沐时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腕的疤痕上轻轻：“在我以为自己要永远活在黑暗里的时候，是她让我知道，原来死人也能拥抱阳光。”她转向苏漓烃，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小长宁，借你的地方，办个简单的仪式？”
苏漓烃看着她们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江玖泠鼓励的眼神，突然想起“梦”里阮沐时疯癫的样子。那时的她，抱着骨灰盒喃喃自语：“惜阳，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
“好。”他听见自己说，“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江玖泠立刻起身，银丝灵活地在天花板上绕出心形图案：“我来布置场地！宝宝，把你上次复活的香槟拿出来！”
“我去准备戒指！”洛奕白玄扛起傅沈瀚就往外跑，“用导弹外壳熔了打两个，肯定结实！”
“不可！”嬴政拍案而起，“朕的国库（储物箱）里有西域进贡的琉璃戒！”
“陛下，那是你昨天刚从阮医生那里顺走的玻璃弹珠……”长孙无忌低声提醒。
“放肆！”
指挥室里再次陷入混乱，但这次，是带着暖意的喧闹。李承乾拄着外骨骼支架，别扭地将一束用急救包绷带扎的野花塞给林惜阳：“喂，女人，别哭哭啼啼的，影响孤炸敌人！”
林惜阳接过花，哭笑不得：“谢谢，太子殿下。”
阮沐时看着这一切，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惜阳时，那个在解剖台前冷静得像台机器的法医，如何在下班路上，偷偷给流浪猫喂食；想起自己如何在她的影响下，从一个只相信数据的心理医生，学会了笑，学会了爱。
“准备好了吗？”苏漓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站在临时用战术地图铺成的“红毯”尽头，江玖泠站在他身边，银丝上串着用荧光棒做成的彩带。
阮沐时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林惜阳的手。两人并肩走过“红毯”，脚下的地图上，敌方阵地的标记被小心地避开，仿佛在预示着这场战争之外的、属于她们的和平。
“我没有婚纱，也没有像样的誓词。”阮沐时看着林惜阳的眼睛，声音轻微却坚定，“但我有一个承诺——以后你的解剖刀，由我来擦；你的福尔马林味，由我来习惯；如果再有人敢把你当药人，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理创伤’。”
林惜阳笑了，眼角的泪光终于滑落：“我也没有婚纱，但我有这双手。”她举起右手，掌心有法医特有的薄茧，“以后你的病历单，由我来写；你的金丝眼镜，由我来擦；如果再有人让你伤心，我会用解剖刀……不，我会用法律，让他付出代价。”
洛奕白玄适时地递上两枚用导弹残骸熔成的戒指，上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阮”和“林”字。阮沐时先替林惜阳戴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掌声（夹杂着嬴政的“此乃蛮夷之礼”和李承乾的“孤拒绝观看”）响起来时，苏漓烃靠在江玖泠肩上，看着阮沐时小心翼翼地替林惜阳擦掉眼泪，突然觉得，这场被系统搅乱的人生，似乎也没那么糟。
至少，有人在战火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滴——支线任务“见证重逢之爱”完成。】
【任务奖励：系统值100点，解锁‘情感共鸣’技能。】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江玖泠正低头吻他的额头，银丝温柔地圈住他的腰。苏漓烃闭上眼睛，听着指挥室里的笑闹声，和窗外北冰洋的风声，突然觉得，或许BE文的结局，也可以有这样温暖的插曲。
而此刻，在距离舰队数百海里的敌方潜艇里，李千尘看着监控屏幕上阮沐时和林惜阳相吻的画面，转动着指间的银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低声道，眼底的暗紫色光芒闪烁不定，“不过，游戏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苏漓烃，你的‘光’，还能亮多久呢？”
甲板上，极光再次绚烂起来，绿色的光带仿佛为这场战地婚礼送上祝福。苏漓烃睁开眼，看着阮沐时和林惜阳依偎着看极光的背影，暗紫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没有了阴霾，只有微光闪烁。
也许，所谓的BE，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