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地窖的霉味混着铁锈腥气钻进鼻腔,叶青梧的强光手电打在青铜鼎耳断裂处,照出三道深如爪痕的凹槽。“编号0000,”她指尖划过鼎腹铭文,泥垢下露出带血丝的刻痕,“和走私车队丢失的文物编号一致。”
林深突然攥住鼎足。铜绿扎进掌心的刺痛感,引爆了记忆海啸——
股东大会表决屏炸开一片血红。58岁的董事长赵山河撞碎落地窗,身体在林深眼前折成首角,颈椎断裂声混着算盘珠崩落的脆响。满地滚动的檀木珠子浸在血泊里,其中一颗嵌进林深皮鞋缝,烫得他脚踝发抖。
“国企混改不是请客吃饭!”穿中山装的白发老者踹翻椅子。林深认得他袖口的金色狼头袖扣——此刻正抵着自己太阳穴。“境外基金持股超过51%,XB矿业就该改姓摩根!”枪管在林深眉骨碾出青印,“签了这份做空协议,你未婚妻陈露能活。”
加密平板弹出陈露被绑视频。她脖子拴着狗链,背景音里有金三角特有的泼水节鼓乐。
“放手!”叶青梧的喝令将林深拽回当下。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用碎瓷片猛刮鼎身,刮开的铜皮下赫然露出带弹孔的钢板——三年前击穿赵山河心脏的7.62mm子弹,竟嵌在这尊伪造的商周青铜鼎里。
“弹道测试匹配我父亲的配枪。”叶青梧掰开林深血肉模糊的手掌,将染血的弹头拍在供桌上,“当年他追查文物走私死在云栖江,结案报告说是走火自杀。”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刀疤,“凶手用这把刀割喉时,我躲在衣柜缝看见狼头刺青——和昨晚袭击你的雇佣兵一模一样。”
地窖突然灌进阴风。悬挂的《破军小组合影照》啪地砸落,玻璃裂纹精准割开赵山河的脸。照片背面渗出褐黄字迹:“林深即替罪羊”。
陈昊的狂笑从暗门后传来:“想不到鼎腹是双层的吧?”他踢开满地算盘珠,捻起一颗浸血的塞进鼎耳凹槽:“赵老头死前吞了走私账本,熔在青铜里运出省。”
机械齿轮咬合声震得鼎身发颤。夹层弹出的微型胶卷上,密布着狼头图腾与基金代码。林深用打火机烘烤胶卷边缘,浮出三组数字——恰好是陈露被绑架时的经纬度坐标,以及她后腰胎记的形状。
“你未婚妻才是破军小组核心。”陈昊的狼牙项链擦过林深耳际,“当年绑架戏码是她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让你心甘情愿做空XB矿业。”
祠堂梁柱轰然倒塌!叶青梧扑倒林深时,看见陈昊攥着半张烧焦的《道德经》残页遁入密道。残页边缘的批注墨迹未干:“反者道之动——周玄策”。
防洪堤溃口的轰鸣声中,林深在茅棚展开胶卷账本。走私条目里夹着《云栖镇水文勘探图》,标红区域竟与叶青梧父亲殉职的江湾重合。“金三角的毒品藏在防洪沙袋里,”叶青梧将硝化甘油涂在账本边缘,“陈家用赈灾车队运货。”
林深突然撕碎勘探图吞下!胃液灼烧感引发的呕吐物中,混着颗晶莹的算盘珠——正是赵山河毙命时崩进他鞋缝的那颗。珠子在煤油灯下透出显微刻字:“青梧父阻走私,灭口坐标:东经XXX北纬XXX”。
叶青梧的枪口顶住林深眉心:“你早知道真相?”
暴雨冲垮茅棚的前一秒,林深摸出陈露遗留的口红。旋开管底,微型芯片闪着幽蓝的光。当叶青梧的子弹击穿芯片时,投射在墙上的全息影像让两人如坠冰窟——
十五岁的叶青梧蜷缩在衣柜,透过门缝看见父亲被割喉。凶手的狼头刺青蔓延到左脸颧骨,那道月牙疤与茶馆屏风后的周玄策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