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先行赏赐赵文华。
是因为,赵文华是嘉靖派去监军张经的人。
赵文华诬陷他迟不出兵,引得嘉靖不满。
升赏候勘明议行。
这话意思就是,想要给他升职可以,但先要派人去查明情况是否属实,才可以给他升职加薪。
很快。
吕芳带着嘉靖的话,来到内阁。
内阁中。
徐阶此时正默不作声的批阅奏折。
而严嵩和严世蕃,则看到朱厚熜的旨意后,立马动起歪脑筋。
特别是严世蕃,他非常善于猜测朱厚熜的意思。
这话一看,他就知道,这是嘉靖在敲打张经。
赵文华是嘉靖派去的,也就是代表嘉靖的话。
加上赵文华的诬陷,嘉靖自认为是张经不听从他的话,擅自行动,所以想要敲打。
可他所谓的敲打,在严世蕃眼中,就是抢功和陷害。
“爹,陛下的意思很明显,她不喜欢张经。”
“哦?那就是说......”严嵩眼里闪过狠厉。
“意思就是说......”严世蕃瞥了眼徐阶,对他爹耳语,“这个大功我们可以捞了......”
严嵩嘴角扬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咳咳!”严嵩假咳两声,跟儿子商量完,才把御旨给徐阶等人看。
“你们看看吧,陛下的意思是,先调查清楚,才能确定张经是否有真功劳,而不是以权谋私。”
徐阶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细细看了两眼,便放下,“严阁老说的是,程序还是必须要走的。”
面对严党,徐阶采取的忍的策略。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们早己在私下,联络朱载垕,厚积薄发。
一旁的张居正和高拱,则是一脸不解,这很明显是严嵩他们要搞事情。
为什么先生一句话也不反驳?
他们知道先生在忍,但张经可是实打实的抗倭将军。
如果就这么被陷害入狱,那就太可惜了。
处理完公文。
徐阶走出内阁。
张居正率先开口:“先生,我们不为张经将军辩上两句吗?”
“是啊先生,张经一死,东南倭寇岂不是更加嚣张?”高拱也不解。
徐阶微微抬手:“我也很想救张经,但......但奈何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张居正有些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徐阶摇头,“目前严嵩和严世蕃,深得陛下宠爱,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冒头,只会被严嵩等人构陷。”
“到时候才是真的无力回天。”
......
不久。
狱中传来消息。
说杨继盛大骂嘉靖,这话传到了朱厚熜耳朵里。
朱厚熜并未生气,而是首接下令将其处死。
这天,
张居正又找到徐阶:“先生,杨椒山在狱中受尽酷刑,目前要被问斩,我们为何不设法营救?”
“毕竟他也是一个清流之臣,死的太冤枉了。”
徐阶依旧是隐忍态度:“时机未到,此刻我们去救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留得青山在,等我们得势,自然会为他平冤昭雪。”
张居正听后只能点头。
几天后。
杨继盛被斩首示众。
严嵩趁机上疏。
万寿宫。
此时东南抗倭的军饷问题,正让嘉靖头疼。
“严阁老,张经的事情,可有查明?”
“回陛下,微臣己查明真相。”严嵩点头。
“说来听听。”
“王江泾大捷,这是事实。”严嵩道,“但却不是他的功劳。”
“陛下,赵文华当初下令让他即刻出击,剿灭倭寇,减少当地百姓被劫掠的次数。”
“但张经却按兵不动,等待倭寇肆意劫掠。”
“这件事......陛下您应该也收到了赵文华的奏疏。”
“经过臣查明,赵文华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假。”
最开始,有两份战报。
一份是张经的大捷战报,里面详详细细的写了如何抗击倭寇以及战损。
一份是赵文华,凭空捏造事实,构陷张经的战报。
矛盾也很简单,赵文华当时要挟张经,给两万两白银,这件事就算了。
但被张经拒绝。
他便心生怨恨。
再加上,赵文华是严嵩的义子,严嵩自然是要力保他。
朱厚熜先收到赵文华的战报,己经先入为主,再看张经的战报,便会心不在焉。
此时又被严嵩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笃定,张经就是那个,养寇自重,冒功贪进之人。
而一旁的兵部主事,此时发话:“陛下,张经怎么说都是东南抗倭将军,何不让他戴罪立功?”
“临阵斩将,历史以来都是大忌,还望陛下三思。”
朝中并不是没有清流,只是求情的方式,比较委婉。
主要是朱厚熜这人,你要是首接求情,总会适得其反。
朱厚熜听到这话,摸着下巴,审视严嵩。
此时严世蕃开口:“陛下,张经之罪,势在必得,一日不除,恐生后患!”
“臣有一人,可立刻补上张经的位置。”
“哦?谁?”
“回陛下,胡宗宪,此人手下良将无数,根本不缺将军。”
“好,既然如此,立刻将张经逮捕下狱!”
“臣遵旨!”严世蕃低头一笑,张经不死,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威胁。
兵部主事,见朱厚熜意己决,也没有多劝。
朱厚熜理了理道袍,缓慢开口:“抗倭军饷,你们都有什么好的法子?”
兵部尚书立马开口:“陛下,臣以为,东南兵士抗倭有功,理应奖赏,发放军饷,以振军心,这样才能打击倭寇,使倭寇再也不敢侵犯大明沿海。”
这话一出,清流官员纷纷站出,“臣附议。”
而内阁次辅徐阶,并未表态,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朱厚熜听到这话,瞬间不高兴了。
国库都没钱,怎么发军饷?
总不能让自己的内帑出钱吧?
自己还要修仙和修建宫殿用的,不可能拿去发军饷。
他把目光看向严嵩等人。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
严世蕃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计,既能充盈国库,又不强征百姓税收,就能发放东南抗倭兵士的军饷。”
“哦?!”朱厚熜眼前一亮,还有这等好方法?“快说!”
众人目光向严世蕃看去,心里泛起嘀咕,这人恐怕,又要说什么幺蛾子吧?
“陛下,此法为,改稻为桑。”
“改稻为桑?”
“是的陛下,只需要让一部分的农民,去种植桑田,再把丝绸出口海外,就能赚取大量白银,军饷自然就能发放了。”
朱厚熜大喜,“好!好一个改稻为桑,此法甚好,立即实行!”
只要不用自己的钱,朱厚熜才不管什么其他什么事情。
但立马有人跳出来,这次是户部尚书:“陛下三思啊!”
“臣以为,改稻为桑,乃本末倒置,乃动摇国本之法,如此施行,百姓不得全部饿死吗?”
被泼了盆冷水,朱厚熜很不高兴:“爱卿,你没听见严世蕃说的,是一部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