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玉总摇来了他的两个得力助手。
我奉命去接他们。
熟悉的豪车再次停在了粮食安全总局的大门口，这次我站的近些了，看到两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敛着眉眼神色不虞地往门口冲。
我：“……”
可恶的大长腿，幸好老子今天穿的是平底鞋！！！门口保安都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就是说，谁家招待员走得还没招待对象快？！
梅开二度，我追上疑似田径队预备役公司出来的两位高管，“呼、二位是来找玉总的吧，请随我来。”
二人被我这一打岔，神情稍松，其中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更沉稳的那位挑眉道：“金主任什么时候招了个秘书？”
我刷了内部人员的卡，按下电梯楼层按钮，21楼，边解释：“二位误会了，我是新来的招待员，现在在税务部工作。”
戴眼镜的那位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一个挑眉，勾唇笑了笑，“噢~招待员啊。”
另一位有话说了，开口就夹枪带棍的，“呵，竟不知糯总管如此关心粮食安全总局的职员变动？怎么，想来吃国家饭了？”
糯总管耸肩，露出个“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看得那位怒火中烧，一顿输出，“别不是你有问题！成天和我对着干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别的公司来的间谍！”
糯总管闲闲的，双手插兜，递过去一个无奈又包容的眼神。
我：“……”救命啊！开张第一天，能不能整个开门红？二位有啥恩怨，到你们上司面前去battle行吗。
搞得我只能站在一旁盯着电梯数字跳动，尬笑。
好在电梯速度够快，21楼也不高。
我又端起了职业微笑，忽略某位的输出，站在玉总的休息室前抬手敲门，“二位请进。”
目送这一对死对头进门，我眼疾手快的就要关门，好死不死，玉总的话比我的动作要快。
他说：“酉祺？你也进来吧。”
“……”
不是，你们公司内部事务，我一个外人待在那，合适吗？！
不管合不合适，玉总发话，我也不能拒绝，只能竭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东看看西看看。
糯总管和甜总管带来了一叠文件，都是需要玉总签字的。
甜总管抱怨道：“玉总，好好的家里不待，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玉总闲适地翘着二郎腿，“家里哪有总局安全，是吧，小祺。”
……什么东西？小祺？！
我白眼一翻，心首口快：“玉总未免太自来熟了点。”
“……”
话一出口，我立马愣住。
这话多少有点大逆不道了。
我僵硬地抬头看向玉总，挤出个讨好的笑容，试图在被灭口前挽救一下：“那个，我……”
哪想玉总压根不在意，跟糯总管笑了笑，“你瞧，我就说这小姑娘好玩吧？”
糯总管抵了抵眼镜，含笑点头，“是，像个小手办似的。”
玉总哈哈大笑。
我松口气，小命尚保。
随即感觉有1.5语，心想：“这二位礼貌吗？个子矮得罪谁啦！”
甜总管感觉自己似乎没有融入氛围，眉头一皱，“你们俩说什么呢！和这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我狂点头。
就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甜总管狐疑的目光在玉总和糯总管间来回扫射。
玉总慈爱地看向甜总管，纵容地一挥手，“好了，不讲这事了。小甜，你手里的文件是什么？”
甜总管立马打开文件递到玉总跟前：“玉总，我觉得我手下的生产线还需要扩张。”
“嗯？为什么，甜玉米的生产规模己经足够大了，占据市场80%，再扩大的话，恐怕会带来反效果。”
甜总管指着另一个道：“他又占了我们的地！”
糯总管抱胸，淡定地说：“去年甜玉米的销售量有下降趋势，今年再一味地扩张，必亏。”
“去年只是受天气的影响罢了！今年风调雨顺，再加上新品牌的建立，工厂需求量上升，甜玉米的销量只会增不会减。”
“那你的那些地也足够了。”
“怎么？糯玉米的单位产量己经下降到要占我们甜玉米的土地了吗？”
“再怎么降也还是比你们高。”
“你放屁！”
“而且糯玉米的市场销量也并不低。”
甜总管轻蔑一笑：“哈？谁爱吃糯玉米？谁会接受玉米鲜肉饺子一咬开不是甜又爆浆的玉米？何况甜玉米的营养价值要比糯玉米高！”
糯总管挑眉，“但是总有人不爱吃甜的，比如——掌管买菜权利的妈妈们。”
听得迷糊的我听到这赞同地一点头，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带甜味的东西不健康，玉米炖排骨和蒸玉米永远是用的糯玉米，搞得我都习惯糯玉米了。
怼得甜总管开始撸袖子。
这时候，玉总就站出来了。
他熟练的架起手臂，像打木桩一样地拍了拍两位属下的肩膀，“好了好了，吵架可不是听话的小朋友，地的事呢，咱们等策划他们过来，我们再仔细说，好不好？”
我：“……”
我：“…………”
不是，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一米九肌肉男讲这种肉麻话不尴尬吗？！
还小朋友！
还有你们两位还真吃这套啊！
我坐在一旁只觉得被雷得不行，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们。
玉总又又又cue我，笑眯眯地：“小祺怎么看呢？你觉得小甜的要求过不过分？”
你这个黑皮体育生，过分了嗷！
两个主管目光也轻飘飘地投过来了。
我硬着头皮：“呃，作为年轻消费者来看，我肯定会更喜欢吃甜玉米……”
甜总管得意，朝糯总管挑衅一笑。
糯总管毫不在意，“想必接下来还有一个‘但是’？”
“额，是的。糯玉米的大部分市场应该还是针对畜牧养殖吧？”
糯总管眼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精明，但开口还是温温和和的，“噢？看起来你对农产品市场也有一点的了解嘛。”
我耸了耸肩，见三位都不是有架子的人，彻底放飞自我了，“毕竟大学是学农学的。”
玉总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刷刷刷的在文件上签字，还不忘接话：“喔！我眼光果然不错！我就说小祺这孩子聪明。”
罢了，签字的手一顿，嵌着钻的钢笔上移，圈出了文件中的不妥之处，然后抽出来丢开，“打回去改，改不好就打发去养猪。”
是糯总管手下的人，他没说什么，拿走文件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镜。
甜总管则指我：“你这妹子懂啥！现在饲料哪有那么好做，替代品多的是，哪天不知道就又冒出来个什么菜籽，什么草饼，只有吃进人嘴巴里的才是最有市场的！”
要跟我掰扯？开玩笑！
我坐首了一点，“玉米又不是顿顿必吃的食物，就算是玉米炖排骨，也可能会被山药替代！而且玉米栽培简单，在我们南方农村郊区，多数都能自己种一点，足以满足普通家庭餐桌需求！”
甜总管大概没想到我真敢跟他对上，一时间都呆住了，反应过来后也开启了辩论模式：“你说的都是乡村情况！现今城市居民才是主要目标客户，我们己经打造了众多品牌，与食品加工厂合作之后，玉米就不仅仅只是食材了，还可以作为上班族和大学生的即食早餐，我们还有针对健身群体打造的低脂餐，根本不需要担心没有市场！”
一口气说完一大堆，甜总管大喘了一口，咽了咽干涩的嗓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得意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给他端了杯水，打心底佩服：“……您厉害。”
虽然还有话说，但这位看起来是那种不赢善不甘休的人，我明智的止住，意味深长的看了甜总管一眼。
这种喜欢打嘴炮的，一般都是被压在下面欺负的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