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处凝望。
大地之上青光涌动,伴随着三棱锋矛快速接近虎牢关。
龙骧军前方。
八百陷阵军悲壮而又坚毅的矗立。
高顺持盾握刀,喃喃道:“此战之后,不论胜败你的恩情就还完了!”
五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如星辰一般的箭矢从北凉军中发出,四万飞羽箭矢破开乌云,朝前方坠去。
“持盾!”
高顺瞳孔一凝,大喝道。
“轰隆!”
八百陷阵军,八百面重盾举起护卫在四周与头顶。
星矢如雨,铿铿锵锵的坠落下来,不单单是陷阵军在笼罩之中,就连龙骧军亦是。
“快退!”
董卓挥剑斩断一根箭矢。
战马驰骋之声,天崩地裂触感,就在他耳畔,不得不退。
“战戈!”
高顺眸子中满是凝重。
数百陷阵军透过重盾间隙,穿插一丈二的战戈,形成一座人形拒马。
北凉军的速度太快了,不足以让他们发射弩矢,等架起之时,人已经杀了过来,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
五十步!
三十步!
“典韦!”
“奉先!”
“子龙!”
霍羽搬动全身气血,将手中战戟猛然掷出,直接插在陷阵营前方。
徐荣,马腾二人合力将一杆战旗送入霍羽手中。
光是旗杆足足有两丈二长短,徐荣与马腾二人勉强在冲刺时带了过来。
“轰!”
霍羽单手持起战旗。
瞬间,属于北凉的图腾在旗帜之上飘荡。
典韦,吕布,赵云三人也竖起军中将士递上的战旗。
四面战旗,猎猎而展,接天连地,在大风中撕裂天穹,朝前方陷阵营杀去。
于此同时。
望楼之上,荀攸给公孙瓒,孙坚打出旗号。
两军齐动,开始朝龙骧军冲击。
“你要干什么!”
高顺矗立在陷阵营中。
目光疑惑,看着前方插在地上的战戟,还有持旗而来的霍羽。
“唏律律!”
青云骑在陷阵营十步之外人立而起。
阁川在半空俯瞰高顺,手中一杆战旗挥动,数丈旗面卷起战戈锋矛,朝远处横飞而去。
“砰!”
战戈被牵引,力量传递。
持戈者撞击向身边的袍泽,将盾阵打散。
典韦,吕布,赵云。
三人一个比一个凶悍,持卷去了陷阵营盾外的战戈,打乱了高顺引以为傲的战阵。
“轰!”
青云骑落地。
霍羽抽起战戟,纵马而击。
戟锋撕裂空气,发生刺耳的声响切开一面重盾,砸在数个陷阵军将士身上。
八百无敌步卒。
眨眼之间被撕开缺口。
克制铁骑的一丈二战戈,被四面战旗废掉。
吕布,赵云,典韦三人作为北凉战力最强的武将,自然当仁不让的杀入大军之中,可是他们在怎么奋力厮杀,都难以追寻霍羽的脚步。
这一刻。
典韦陷入了深思。
“铿!”
赵云手中银枪穿刺。
枪刃洞穿一个陷阵军将士,一柄失去力量加持的斩马刀坠落在典韦脚下。
赵云羞恼道:“典将军,行军之时怎么能出神!”
典韦看着已经杀入深处的霍羽,忍不住问道:“军侯不是不善武力吗?”
吕布挥戟而来,满脸鲜血的狰狞道:“北凉武力军侯第一,哪怕是大衍司王越持剑步战都不能胜,那日只是军侯故意输给你而已!”
“原来如此!”
典韦恍然大悟,持戟杀向陷阵军。
鲜血飞扬。
陷阵军被彻底冲散。
失去阵型的陷阵军,就是普通的重装步兵,如何能与五道称号,一个特殊能力加持的北凉军抗衡。
鲜血弥漫荒野。
八百陷阵军战死大半,连高顺都懵了。
“砰!”
霍羽战戟勾住高顺重甲。
将其甩在张绣,廖化所在的方向,纵马杀向前方。
二十步开外,正在冲杀的廖化见一个人横飞而来,直接持刀劈斩过去。
“叮!”
张绣持枪击偏廖化的战刀,大喝道:“这是军侯丢过来的人,应该是陷阵军统帅高顺,此人还有大用,我们先送回军营再说!”
“哦!”
廖化心中紧张无比。
刚才,他竟然差点劈杀了霍羽点名要的人!
“你们!”
高顺提着一柄斩马刀,茫然无比的问道。
张绣挥枪打晕高顺,探手将其捞上战马,头也不回的杀向荀攸等人所在的望楼。
此刻。
望楼之上。
荀攸见陷阵军溃散,打出了最后一道行军令。
“火牛阵!”
郭嘉看着曹操一方放出数千耕牛,在火光中朝龙骧军一侧冲杀过去,忍不住感叹道:“当年乐毅是怎么想到要牛去打仗,真是奇哉怪也!”
戏志才咧嘴笑道:“可你见到了耕牛拉战车啊!”
“额!”
郭嘉摸了摸鼻子。
贾诩捋了捋胡子,通过望远镜观望战场,道:“军侯他们已经杀向龙骧军了,不过张绣与廖化二人怎么杀了回来,张绣还扛着一个人!”
“高顺吧!”
郭嘉沉声道:“昨夜我去找军侯,应下说服高顺与张辽归降北凉!”
“你确定?”
贾诩眉头一皱。
荀攸眸子沉着道:“大衍司搜集过高顺的生平,虽然没去并州,但是洛阳就有传闻,此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好饮酒,这种人极为冷静,固执,你确定能说服?”
“可以!”
郭嘉点了点头。
此刻。
虎牢关下。
北凉军与龙骧军皆在冲杀。
两军碰撞,瞬间就进敕出泼天鲜血。
无数残肢断臂飞舞在空中,三棱锋矛刺出的伤口让无数龙骧军失去战力,只能看着鲜血如瀑布般从甲胄中流出,然后一点点消失意识。
巨大的轰鸣声中。
二十万龙骧军恍若飞虫一般,扑扇翅膀朝北凉军扑杀过去。
仅仅几个呼吸。
虎牢关外巨大的空地糟乱不堪。
而此时,公孙瓒率领的骑兵,火牛阵同时冲杀了过来。而孙坚的五万步卒,恰恰火牛阵一步,借着耕牛与战车撕开的裂口参入战场。
整片大地。
杀伐声盈天,鲜血染红了每一处角落。
惨叫神不绝于耳,铁蹄践踏尸体行军,将无数残肢碾成肉糜,形成一条红白黄相间的阔道。
五马车舆之上。
董卓眼眸中满是震惊。
让他给予厚望的陷阵军,在接壤的一瞬就被冲散。
而且龙骧军完全不是北凉军的对手,甚至已经开始有溃散,败逃的行径。
“怎么可能!”
李儒同样的惊恐难抑,失声道。
“文优!”
董卓声音中带着颤栗。
他刚建立起没多久的信心再次被击碎。
那种埋藏在骨子里对霍羽的畏惧,再次喷发出来,而且更加的庞大,让他想逃离这片战场。
“主公!”
“准备撤离虎牢吧,陷阵军散了,龙骧军被撕出了豁口!”
“牛辅将军对敌的是乌程侯孙文台,数万虎贲军被火牛阵与战车冲散,伤亡惨重,而且帅旗已经倒了,虎贲军在溃散,龙骧军恐怕也败多胜少!”李儒目光悲凉,借着车舆扫过所有战场。
六年蓄势。
一朝溃散在虎牢关前。
纵然迁都并州,也不过是狼狈而逃罢了。
此时此景。
李儒忍不住在想。
如果当初,他能提前阻止董卓夜宿北宫。
或许今日,董卓不会败,更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人所伐。
此战,败在霍羽手中,何尝不是败在董卓荒淫无度,沦陷在洛阳这座削志断骨的城厕。
虎牢关前。
鲜血已经染红了整片大地。
董卓已经顾不得镇守虎牢,驱策车舆开始撤退。
陷阵军败,虎贲军主将被斩,龙骧军苦苦难撑,被北凉军大肆屠杀。
当锐气尽失那一刻,便是大军溃决之时。
龙骧军在溃败,如同一座巨大的大坝决堤,一泻千里好不可怕。
董卓这一退,主帅将旗也退。
二十万大军瞬间溃败,大量的骑兵窜动,虎牢关城门的拥挤,令不少人被踩踏成肉糜。
甚至,他们不再追随大军,而是向城池两侧逃匿,朝着洛阳奔袭,放眼望去恍若一片狂风乱舞的蝗虫。
骑兵的战争向来就是一场冲锋,一场追杀,没有绝对的持久拼刺。
一战定虎牢。
换来的,确实盟军难以统计的伤亡。
纵然,霍羽排了前后攻击顺序,甚至给步卒前方设置了火牛阵与战车,可是盟军与虎贲军,龙骧军的差距还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