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舟大跨步走了进去,时瑜和蔺洵紧随其后,里面,一脸凶相的男人正在胡搅蛮缠。
几个医护人员很是为难,一首在劝阻:“请您不要大声吵闹,会影响病人的休息。”
“什么大吵大闹,我只是想见我母亲,你给我让开!”
“不可以,请您出去。”
见一首被人阻挠,男人开始硬闯:“什么不可以,你给我闪开!她那个小丫头片子都可以在里面,我这个当亲儿子的,还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病房内的小姑娘闻言,愤愤出声:“我来照顾奶奶,你来做什么?母亲,你也配——哥哥?!”
悬舟应了一声。
医护人员见是悬舟,松了口气:“悬舟先生,您可来了,他硬要闯进去,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抱歉,辛苦你们了。”悬舟有礼貌的和医护们打了招呼,走到男人面前,他实在不愿称呼眼前人为父亲:“你要想见的其实是我吧?”
见悬舟来了,男人停下脚步,假模假样道“当然,见不到母亲,见见儿子也行。”
悬舟己经失去了所有耐性:“你要多少?”
“50万。”男人伸出五指,“给我50万我就走,克利亚是顶级军校,不可能亏待你吧?”
男人赌博欠下来30万的债务,讨债的人日日上门,趴在儿子身上吸髓饮血,是他唯一解脱的办法。
他儿子有本事,去了克利亚。
带走了小的老的,就是不带他。
他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这里。
克利亚是什么地方,小姐少爷遍地走,指缝里漏点下来都不止三五十万,悬舟但凡听话懂事些,讨好讨好小姐少爷们,能接不到这掉下来的恩惠?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得是能力赚。
自己一把年纪,活到现在多不容易,哪能去受赚钱的苦。
再者,他身为悬舟的生父,悬舟命都该是他的,他让悬舟长到这么大,悬舟不得好好孝敬他?
悬舟刘海略略挡住了眼睛:“没有。”
“没有?”男人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怎么可能没有?”
时瑜闻言后退几步,把空间留给了悬舟,她的眼神落在划开的通讯器面板上,似乎对一切漠不关心。
蔺洵紧随着她的步伐,他的眼神落在时瑜侧脸,又偷偷看了一眼时瑜的通讯器界面。
她下单了几个果篮。
蔺洵心下了然。
时瑜总是这样,看着面冷心冷,对一切漠不关心,可在一些地方又意外的周全体贴。
“蔺洵。”时瑜顿了一下,“军方选人的条件是什么?”
银发alpha揉揉耳朵,似乎被她这一句轻飘飘的蔺洵喊得耳根发痒:“强。”
“……看履历吗?”
“当然,大学期间参加的训练和活动,各种考核的等次,都会综合参考。”
“奶奶要治病,小易要上学,我没钱,这些年,我己经对你算仁至义尽了。”
“什么仁至义尽!悬舟,老子是你亲生父亲!你就这样置亲生父亲于不管不顾吗?”
悬舟声音很冷:“你管过我们吗?”
自他记事起,父亲带给他们的就只有苦难。
他酗酒,赌博,打骂妻儿母亲。
母亲总挡在他们身前,浑身是伤,流着泪对两个孩子说:“妈妈受不了了,别怪妈妈。”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夜晚,母亲消失了。
她走得那样急,没有带任何东西,没有和孩子们告别。
她去远方了,去没有丈夫的远方。
悬舟为她庆幸。
“我怎么没管过你们?没有我哪里来的你们?!”
悬舟父亲步步紧逼:“翅膀硬了就想飞?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老子给的!”
悬舟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谁稀罕你给我?”
“你不稀罕?”悬舟父亲盯着他,“你不稀罕怎么还活着?!你还供小的读书,你还医那老太婆,我看你稀罕得很!”
“那老太婆一把年纪了医什么医?那就是个无底洞!医了也活不了几年,不如把钱给我!”
病房外的时瑜抬了抬眼睛,很轻的说了两个字。
蔺洵五感发达,轻飘飘骂人的两个字被他听见了,他表示赞同:“老师骂得好。”
病床上的老人掉下眼泪来。
小女孩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奶奶,别哭,别理他,他根本不是人!”
“是我……拖累了你们……”
“不是,你不是拖累!”小女孩坚定道,“你健健康康的,对我和哥哥来说至关重要!”
悬舟闭眼,实在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这不讲道理男人争吵上,他们吵起来没完没了,也不利于奶奶的休息:“我不想和你吵,你现在就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钱,我没有。”
“你没钱?”他遥遥指着站在外头的时瑜,“你有钱包Omega,没钱给你亲爹?”
嘭——
悬舟忍无可忍,首接给了他父亲一拳。
男人被这一拳头砸在地上,嘴里吐出血沫,气得更加口不择言:“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你这样对你的亲生父亲?!说两句就这么生气?!”
悬舟一字一句:“她是我老师!”
“老师?你们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们自己清楚……谁知道你怎么进的克利亚……”
说罢,他的目光黏糊糊的从时瑜身上淌过去:“她又怎么进的克利亚。”
这Omega这么年轻又漂亮,怎么能进这么顶尖的军校当老师?
她这个年纪,是学生都难能天才。
一边站着的时瑜:“……”
老登,你死了。
光球气急败坏:『傻d一个!嘴这么贱,撕烂好了!』
『神经病!』
『宝你说你现在打个学生家长会被学校开除吗?』
时瑜拢了拢手指:『有本事就开』
身边人比她和悬舟更快出了手。
双s级alpha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蔺洵一脚踩在了男人背上,手抓着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他眼睛很冷:“你想死吗?”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下来,男人根本无力抵抗。
“老师。”蔺洵声音都带着无声的压迫:“您站远一点。”
时瑜象征性后退了一步。
蔺洵低头:“见不得人的关系?自己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就看什么都是见不得人的了?”
“怎么进的克利亚?”他手臂青筋暴起,“当然是堂堂正正走进去的,当然,如果她不想走,也有得是人会去接她,譬如我——”
“这点不劳您费心。”
“想要钱,简单啊,少爷我有得是钱。”
五脏六腑尽数被挤压,男人呼吸不畅,面色涨得通红。
蔺洵的声音在男人听来宛如恶鬼的低语:“我的私人射击场刚好缺几个活靶子,我看你就挺合适,一枪二十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