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手同时怒吼着向前顶起,塔盾轰然落地,组成一道冰冷的钢铁壁垒!
“杀!剁了王家这群伪君子!”谢彪的暴吼如同惊雷炸响!鬼头巨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瞬间劈碎了几支射到眼前的弩箭!
他身后的谢家武者如同被激怒的狼群,挥舞着巨斧、狼牙棒、弯刀,发出震天的咆哮,迎着箭雨疯狂地冲向王家的盾阵!重兵器狠狠砸在精铁塔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当”巨响,火星西溅!
“妈的!动手!”黑狼帮三当家刀疤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战斗卷了进去。
看到谢家己经和对方死磕,他眼中凶光一闪,贪念压过了忌惮,怒吼一声,带着手下几个悍匪如同鬣狗般,从侧翼的阴影里猛地扑出,手中淬毒的弯钩和狼牙棒刁钻地袭向王家盾阵的薄弱处和弓弩手的侧翼!
狭窄的谷口,瞬间化作血肉磨盘!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怒吼声、惨嚎声、兵刃撞击声、骨头碎裂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残酷至极的死亡交响乐!
王家严密的阵型在谢家悍不畏死的冲击和黑狼帮阴险的袭扰下,开始出现混乱和缺口。
塔盾被巨斧劈开,盾后的武者瞬间被乱刀砍倒;谢家的重装武者也被密集的弩箭射穿,惨叫着倒下;
黑狼帮的悍匪在混战中如同鬼魅,弯钩钩住王家弓弩手的脚踝,狼牙棒狠狠砸碎他们的头颅!鲜血如同廉价的红漆,泼洒在冰冷的岩石和灰褐色的土地上,迅速汇聚成暗红色的小溪。
“死!”王珅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他身影如电,避开谢彪的巨刀劈砍,手中一柄细长的淬毒软剑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刺穿两个扑上来的谢家刀手的咽喉!他身后阴影里,两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也动了!速度奇快,身法诡异,手中短刃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个谢家精锐武者的无声倒下!
正是王家招募的“散修”高手!他们如同阴影中的死神,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凝气境?!王雄老狗!”谢彪硬接了一记阴冷掌风,气血翻腾,感受到那远超淬体境的威压,又惊又怒!他狂吼着,不顾一切地挥舞巨刀,试图缠住其中一个气息最阴冷的“散修”,同时朝着黑狼帮三当家咆哮:“刀疤!缠住另一个!老子重重有赏!”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恐惧交织的光芒,但看到谢彪拼命,又瞥见矿脉入口隐约露出的青色光泽,贪婪终究占了上风!
他怪叫一声,带着两个悍匪,悍不畏死地扑向另一个凝气境“散修”,弯钩和狼牙棒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疯狂招呼!
混战!惨烈的三方混战!
王家的精锐、毒弩、凝气境高手;
谢家的悍勇、巨力、淬体九重的谢彪;
黑狼帮的亡命、阴毒、搅局!
三方势力在狭窄的谷口彻底绞杀在一起,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白热化,如同三头疯狂的巨兽在方寸之地撕咬翻滚,不死不休!
矮山丘后,林石和三个年轻护卫看得遍体生寒!
即使隔着两里地,那震天的杀声、浓郁的血腥味仿佛都穿透了空间,首冲他们的感官!
透过窥石,他们能看到不断倒下的身影,飞溅的残肢断臂,扭曲狰狞的面孔!那凝气境高手出手时带起的恐怖气浪,即使隔得这么远,都让他们感到心悸窒息!
“我的天…都…都疯了…”一个年轻护卫牙齿打颤,脸色惨白如纸。
“打…打红眼了!”另一个护卫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短刀。
林石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冰冷庆幸。
家主料事如神!王谢两家,还有那些悍匪,果然如同被激怒的疯狗,提前咬在了一起!
他猛地放下窥石,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快!小五!你脚程最快!立刻回城!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的情况,一字不漏,禀报家主!就说:打起来了!三方混战!死伤惨重!凝气境出手!都打红眼了!快去!”
被叫做小五的护卫一个激灵,猛地点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弓着腰,借着乱石的掩护,手脚并用地向后飞速退去,转眼就消失在崎岖的山路尽头。
林石再次拿起窥石,死死盯着那片血腥的修罗场,心中默念:“家主…消息己送出!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林府书房。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默独自坐在书桌后,面前是那张标注着矿脉位置的兽皮地图。
他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嗒…嗒…”声。看似平静,但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极致的紧绷状态,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坎上。
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
“家主!家主!” 一声带着极度惊惶和剧烈喘息的呼喊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
书房门被猛地撞开,护卫小五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汗水湿透,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几乎站立不稳。
他冲进来,扑倒在地,嘶声喊道:“打…打起来了!矿脉!三方混战!王家!谢家!还有黑狼帮的匪徒!都打红眼了!死…死伤遍地!凝气境的高手…都…都出手了!惨!太惨了!”
每一个字,都像惊雷在林默耳边炸响!
他猛地睁开双眼!
深潭般的眼眸中,那压抑了许久的冰冷火焰,如同被投入了滚油,轰然爆燃!瞬间点亮了整个昏暗的书房!
那火焰里,没有恐惧,没有震惊,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狂喜,以及一种执棋落定、乾坤逆转的极致掌控感!
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巨大的亢奋交织着席卷全身。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靠向椅背,身体陷入一片光影交织的阴影之中。
嘴角,极其清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是一个冰冷的、带着铁锈与血腥气息的弧度。
那是一个将风暴与死亡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胜利者的微笑。
“成了。”
两个字,轻如叹息。
却重若千钧。
敲响了王谢两家血染矿脉的丧钟。
也为林家,在这绝境之中,撬开了一道染血的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