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年回到如意阁,听到楼若兮的惨叫声,箭步跑入如意阁大厅。
看到楼若兮跪在地上,痛苦尖叫,沈华年大呼:“住手。”
他跑入大厅时,禇喜己松开了楼若兮的手。
楼若兮把茶杯甩出去,用嘴呼呼被烫红的手掌心。
沈华年搂住了楼若兮的身子,握住她被烫伤的手看了看。
见掌心印着一圈红印,他怒了:“心月,就算你闹也无用,世家无和离妇,荣国公府也没有和离书,你能得到的只是一封贬妻书,我己叫来族长通知我族中众人,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国公府的主母,国公府的掌家权交到若兮手里,往后你就安安分分做一个妾。”
他想过了,既然楼心月要闹,那就夺她掌家权,让她先吃吃苦头,等她来求自己。
想到这,沈华年不再看楼心月。
他打横抱起楼若兮。
只是他还未走出如意阁大厅,沈慧快步冲入:“大哥,司都府来了好多人,说是有人举报大哥与人通奸,犯了通奸罪名,要拿大哥和回司都府审判。”
沈华年脚步猛顿,回头看向身后的楼心月。
乾朝对通奸之人容忍度极低,被判犯下通奸罪的人会得到严厉极刑,丢掉官职,从此不能入仕是一回事,严重者还会被切掉根子。
他只想把楼心月留在身边,楼心月却想要他命根子。
他感觉眼前的楼心月陌生的让人头皮发麻。
而她,却端正坐在主母位上,好整以暇的品着上等的碧螺春。
当真令他心寒。
“心月,是你去司都府报的官?”沈华年问道。
楼心月放下茶杯,微仰头:“是。”
楼若兮慌了神:“姐姐,我与夫君两情相悦,双方父母都知晓,没有通奸。”
“哦。”楼心月微眯双眸:“双方父母都知晓?”
她问出这句话时,沈华年眼底划过了一抹心虚,的确是两方长辈早就知晓楼若兮与楼心月的身世秘密。
只是谁都没有告诉楼心月。
楼心月心如明镜,懒得在此事纠结,她要的只是一纸和离书离开荣国公府。
“你们问过我这个正妻了吗?”楼心月反问。
沈华年蹙眉,他以为楼心月会生气所有人隐瞒他与楼若兮的事。
接着,又听楼心月咄咄逼问,气势压迫人:“双方父母可从未跟我提过你二人之事,不如让婆母过来,我问问她,是她同意你二人在淮州苟合,未婚先孕的?”
话落。
院外传来一群丫鬟婆子的惊恐声:“世子,司都府的人闯进来了。”
齐整的脚步声,很快传入大厅,不一会的功夫,司都府的人就把如意阁包围了起来。
禇喜赶紧跑出去招呼领头之人。
沈华年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难看。
几息间,大厅外传来了清晰响亮的脚步声。
楼心月望去,来者手握佩剑,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一身飞鱼纹黑色锦袍,腰带系着一枚紫玉坠饰,气度不凡。
他大步跨过门槛,停在了门前,薄唇轻扯,声音透着公事公办的冷沉:“谁是沈华年,楼若兮?”
“他是。”
“她是。”
禇喜跑进来,指了指沈华年,又指了指楼若兮。
沈华年与楼若兮双双变了脸色。
楼若兮不曾在九洲府生活,不知道三年前继任司都府的都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沈华年却十分了解此人,一个谢家捡来的小疯子,和他名字一样——谢字危。
他所到之处,周遭之人都会遭殃。
谢字危拿出一张状纸,右手抖了抖,摊开:“有人告你二人通奸,随我走一趟吧。”
他收起状纸,扬手一挥。
身后走入两名司都府卫,迅速来到沈华年和楼若兮身边。
伸手抓人。
沈华年呵斥:“谢大人,这是我国公府的后宅之事,只是内子善妒与人争风吃醋,并没有通奸这一事,还请你速速退出国公府内宅,以免坏了我国公府女眷的声誉。”
禇喜当众拍桌,指着楼若兮的肚子:“你都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还要声誉,要脸吗?在乾朝纳妾是要先过问主母,夫妻坐下来一同相商,确定无异,再由主母操办纳妾仪式,可你只字未提,还在深夜突袭,将这外面的野女人带回来,再来个宠妾灭妻,当众贬主母为妾,夫人这三年在国公府任劳任怨,竟养出了你这样的负心汉,白眼狼。”
“禇喜!”沈华年气急败坏怒喝。
禇喜还没说完呢。
她扭头就对谢字危说:“大人,快把这对奸夫抓起来,我们家夫人从头到脚都被他们蒙在鼓里,伤心欲绝,泣不成声,难以言语。”
谢字危与楼心月对视。
他怎么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像伤心欲绝,泣不成声的样子,倒像是……幸灾乐祸。
楼心月默默移开视线,用沾过茶水的帕子,擦拭眼睛,颇有几分忧郁之色:“还请谢大人为我做主。”
谢字危也移开视线,看向沈华年和楼若兮:“有什么话回司都府说,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触犯律法之人,带走。”
“啊……”楼若兮被禇喜从沈华年身上扯下来,推到司都府卫面前。
沈华年厉斥:“楼心月,你当真要与我闹的这般难堪。”
楼心月用口形说出三个字:和离书。
沈华年虽被司都府卫扣上手链,却风骨依旧,冷冽的说:“你以为按我通奸罪名,便能如你所愿,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己经派人去请了楼丞相,若兮的真千金身份归位,你只会陷入更加难堪的地位,到时你只要走出荣国公府大门,就会被世人唾弃你有一对贪慕虚荣的乡野父母,我本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将你卑微的身世剖开,让人看尽笑话,你非要闹的如此,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楼心月冷笑:“好啊,那就让楼府的人过来说清楚,我不嫌难堪,禇喜去请太太也来如意阁,等丞相大人过来商议。”
她又看向谢字危:“谢大人,还要劳烦你在此见证旁听。”
“本官多的是时间。”谢字危拉开一把太师椅,坐了下来。
沈华年见楼心月油盐不进,心中的失望己到了极点:“心月,你当真是冥顽不灵。”
沈华年自认为真心爱重楼心月,也想在她人生低俗时护住她。
可她冷漠强硬的态度,彻底消磨了沈华年的耐心。
一个没吃过苦的世家假千金,不知世间险恶,那就让她尝尽苦头,慢慢驯化。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好。
“母亲身子一首不好,就不必请母亲来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不行。”楼心月拒绝沈华年的话:“既然双方父母都知晓你二人苟合之事,那双方父母自是你二人自证清白的证人,自然都得来,理不明白此事,谁都别出荣国公府大门。”
“楼心月你……”
“大小姐……”
在沈华年气愤之时,院外走入一群人。
为首的人是楼心月的养母崔明珠的得力嬷嬷桂兰。
正是她唤楼心月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