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脚步一顿，心中皆是一沉。
是啊。
此去官渡，生死未卜。
走出伙房，夜风微凉。
曹操默默地走在前面，郭嘉、荀彧、贾诩跟在身后。
气氛有些沉闷。
突然，曹操停下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
郭嘉有些不解，上前问道：“主公为何叹气？”
“莫非还在担心官渡之战？”
曹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官渡之战，有赵老弟的妙计，操，己不担心。”
“那主公是……”
曹操仰头望向夜空，幽幽说道：“吾在思量……”
“如此大恩，该如何报答赵老弟啊……”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发愁了。
金银珠宝？赵老弟未必看得上。
高官厚禄？赵老弟似乎也无意于此。
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夜风，确实带着几分清冽。
吹在脸上，让方才伙房内的那点酒意，消散了不少。
曹操的脚步不快，身后跟着的郭嘉、荀彧、贾诩三人也默契地放缓了步子。
先前因赵岩妙计而生出的几分轻松，此刻似乎又被这夜色染上了些许凝重。
“主公为何叹气？”
郭嘉的声音带着一丝惯有的随意，打破了沉默。
“莫非还在担心官渡之战？”
他斜眼看了看曹操的侧脸，月光下，那张脸庞显得有些莫测。
曹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与方才在伙房内的激动截然不同。
“官渡之战，有赵老弟的妙计，操，己不担心。”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言的意味。
郭嘉眨了眨眼，荀彧与贾诩也交换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主公是……”
荀彧温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关切。
曹操仰头，望向那轮悬在深蓝天幕中的孤月，幽幽说道：“吾在思量……”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如此大恩，该如何报答赵老弟啊……”
这话一出，郭嘉几人都是一愣。
确实，赵岩的这份功劳，太大了。
大到让他们这些自诩智谋之士，都感到有些汗颜。
“主公，赵老弟非是寻常之人。”
贾诩沉吟道，他揣摩人心的本事，此刻也有些拿捏不准赵岩的喜好。
“金银珠宝，恐难入其法眼。”
荀彧也点头附和：“高官厚禄，观其言行，似乎也并无此意。”
这的确是个难题。
赵岩那副油盐不进，只想当个伙夫的模样，着实让人头疼。
郭嘉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主公，我倒是想起一事。”
“那赵老弟平日里，可没少念叨什么甄家的小姐，还有那江东的大小乔呢。”
他这话带着几分戏谑，显然是想起了赵岩在伙房里那些不着边际的胡侃。
曹操闻言，先是眉头一皱，随即瞪了郭嘉一眼。
“奉孝，休得胡言！”
“赵老弟此等大功，岂是区区女色可以回报？”
他语气严肃了几分。
“便是将冀州牧之位相让，操以为，亦不为过！”
此言一出，连郭嘉都收起了玩笑之色。
冀州牧！
那可是袁绍如今的根基所在。
主公竟愿意以一州相许？
足见赵岩在他心中的分量。
可问题是，赵岩会要吗？
众人心中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曹操又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显然是真的为此事发愁。
正当此时，前方小径的拐角处，一道娇小的身影提着一个小巧的包裹，匆匆跑了过来。
夜色朦胧，那身影显得有些慌张，脚步也有些踉跄。
“父亲！”
一声清脆的呼唤，带着几分急切。
曹操停下脚步，有些讶异地看来人。
“节儿？”
来人正是他的爱女，曹节。
少女跑到近前，微微喘着气，小脸因为急跑而泛着红晕，额前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她手中紧紧攥着那个包裹，眼神有些闪躲，不敢首视曹操。
“这么晚了，你怎会在此？”
曹操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缓和了些。
“女儿……女儿是准备去伙房的。”
曹节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将手中的包裹往前递了递。
“父亲，这个……是女儿给赵师傅备下的一点东西。”
“哦？”
曹操有些意外，目光落在那个包裹上。
郭嘉几人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是何物？”
曹操问道。
曹节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裹的一角，露出里面一抹灿烂的金色。
“这是……金缕蚕衣。”
少女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羞怯。
“女儿听闻赵师傅明日也要随军出征，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蚕衣以金丝混合天山雪蚕丝织就，寻常刀枪不易穿透，或许……或许能保他平安一二。”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期盼，还有一丝少女特有的情愫，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曹操何等人物，目光如炬。
他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便明白了女儿那点未曾言明的心思。
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有欣慰，有惊讶，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
“节儿，你有心了。”
他的声音温和，却也带着一丝提醒。
“只是……女儿家，行事务必注意分寸，莫要失了身份。”
曹节闻言，脸颊“唰”地一下红透，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
她猛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女儿……女儿知道了。”
声音细若蚊蚋。
她将包裹往曹操手中一塞，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一般，然后猛地转过身，提着裙角，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只留下一阵香风，与夜色中那渐渐远去的，略显仓促的脚步声。
郭嘉在一旁看得分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化为一抹促狭的笑意。
他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主公。”
郭嘉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嘉，或许有一计，可解主公烦忧。”
曹操正看着女儿消失的方向出神，闻言转过头来。
“哦？奉孝快快讲来！”
他此刻正为赵岩的封赏之事愁眉不展，听郭嘉说有计策，精神不由一振。
郭嘉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主公何不……将节儿小姐，许配给赵老弟呢？”
“嗯？”
曹操闻言，先是一愣。
他显然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他的眼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喜光芒！
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他所有的困惑！
“奉孝！”
曹操猛地一拍大腿，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可真是我的子房！我的陈平啊！”
曹操兴奋地在原地踱了两步，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喜悦。
“妙！实在是妙啊！”
他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