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靴底碾碎了地上半融的冰碴，冷气顺着裤管往上爬。赵鹏站在通道尽头，黑袍像被无形的手扯着，忽松忽紧。
“你倒是命硬。”赵鹏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我还以为那道封印能把你锁死。”
陈玄没有应声。他的手指己经摸到了袖口暗扣的刃片，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留下的血痂。
赵鹏忽然笑了，嘴角抽动得有点不对劲。“别紧张，”他说，“魇火教？他们连归命会的门都进不来。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钥’，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那些符纹……在你身上跳。”
陈玄猛地一震，胸口一阵刺痛。他没动，只是盯着赵鹏右手掌心浮现的黑印。那图案太熟了，就像刻在他骨头上的东西翻了个面。
几个黑影从角落滑出，法器嗡鸣着，像一群蛰伏多年的毒蜂。
陈玄退了一步，脚跟踩在一块松动的地砖上，砖缝渗出一股腥气。他没再说话，只是左手悄悄按住胸前的玉坠——那是叶灵珊替他系上的，现在正烫得反常。
赵鹏的手缓缓抬起，黑印开始旋转，仿佛要钻进空气里。他说：“钥匙归位，命运之轮……”
话音未落，黑袍人己扑来。法术撕裂空间，火光与寒霜交错，像一张网兜头罩下。
陈玄拧身闪避，右臂传来撕裂感。血纹亮起时，他听见自己血管爆响，像有人在体内敲鼓。短刃出鞘，划过一名敌人的喉结，温热液体溅在脸上，他尝出了铁锈味。
“你背叛了所有人！”他吼，同时侧身滚开，避开一道烈焰冲击。
赵鹏仍站在原地，右手悬空不动，像是在等什么。
“我没背叛。”他嗓音低哑，“我只是看清了方向。你以为你能改命？不，你是命定的。”
陈玄咬牙，齿缝间渗出血丝。他跃起蹬柱，借力踹断一人下巴，顺手夺鞭缠住另一人脖子，拽倒时听到颈骨断裂的脆响。
“我不会让你们——”他嘶喊，血纹骤然暴涨，皮肤下泛起暗红波纹。
地面突然震动，黑色晶石中的影像扭曲成一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茧而出。
赵鹏脸色变了，瞳孔微缩。
陈玄抓住空隙，转身冲向刚现的暗门。身后赵鹏怒喝：“拦住他！杀了他！”
他狂奔，背后咒语如雨点砸落。狭窄通道中，他贴墙甩出两枚飞镖，击倒追兵，跃出洞口时，浓雾吞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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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影落在他脸上，暖得刺眼。他睁眼，鼻尖嗅到药草苦涩的味道。
“醒了。”叶灵珊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片枯叶，指节发白。
“赵鹏……”他喘息。
“我知道。”她打断他，眼神扫过他胸口的伤痕，“我们把你抢回来了。”
联盟成员围坐火堆边，听他讲述地下密室所见。当他提到“归命会”、“命运之轮”，以及自己是“钥”时，火堆噼啪炸开几粒火星。
沈清悦皱眉：“所以赵鹏真的投敌了？”
“不只是他。”陈玄抬头，“幕后是归命会。千年布局，目标是重塑三界秩序。”
火光映着众人脸庞，有惊恐，有迟疑。
“也许……我们可以先保命。”一名成员低声说，“解散联盟，至少还能活。”
“不行。”陈玄猛然起身，胸口绷带渗出血迹，“如果现在退，三界就完了。我们必须打到底。”
他看向众人，声音压得低而沉：“我不是一个人。我们要重组联盟，找更多愿意拼的人。”
沉默片刻，沈清悦站出来：“我跟你。”
叶灵珊点头：“我也在。”
陆续有人举手，像星火点燃黑夜。
陈玄深吸一口气，肺里灌满柴火味。他开始分配任务，布置防线，心中却始终压着一件事——那个梦，那个反复出现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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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消息。”叶灵珊递来一张纸条，指尖残留着墨香，“一位失踪己久的前辈传来的。他说他知道归命会的秘密，愿意帮我们。”
陈玄接过纸条，目光在字句间游移，眼中浮现出一丝光。
“还有机会。”他说。
与此同时，联盟深处，一名成员悄然取出一枚玉符，输入讯息。
远方，乌云压境，雷声闷响。
他低声呢喃：“他们……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