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斑,赵刚用镊子夹起那张写着"七日灭"的纸条,发现背面还有一行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针孔。他将纸条对着煤油灯,光透过细密的孔洞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微缩地图——汾河上游的水坝位置被红圈标注,旁边是六个分散的箭头符号。
"老赵,你看这个。"李云龙撑着病体坐起来,手指点在最粗的那个箭头上,"这像不像咱们在铜矿找到的密码机上的刻度盘?"
赵刚瞳孔骤缩。他猛地扯开作战地图,将六个箭头位置与近期日军异常调动一一对应。每个箭头尖端都指向一个关键设施:兵工厂、粮仓、野战医院、通讯站、美军观察团驻地,以及...总部机关所在地。
"不是普通的袭击。"赵刚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是同步爆破。汾河水坝一旦被炸,洪水会顺着这条古道..."他的铅笔在地图上划出蜿蜒的蓝线,"把六个爆炸点连成一片。"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魏和尚满身硝烟冲进来:"政委!三号哨所截获日军电文,提到了'樱花盛开'和'第七日'!"
赵刚看了眼日历——从纸条发现正好过去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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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棋局**
作战室里,六个沙盘按地图比例制作完成。赵刚将代表敌我的小旗分别插上:"日军会分三路进攻:第一路佯攻兵工厂,吸引我们主力;第二路化装成医疗队混进医院;真正的杀招是第三路——"他的竹竿点在汾河水坝,"这支由工兵专家组成的特攻队己经出发了。"
李云龙裹着绷带站起来:"我带一营去水坝。"
"不行!"赵刚斩钉截铁,"你的伤口会二次感染。"他转向张大彪:"你带两个连走黑虎涧,记住要穿鬼子的胶底鞋——"他扔过几双缴获的日军军靴,"水坝守卫森严,只有伪装成换防部队才能靠近。"
"那医疗队咋办?"魏和尚问。
赵刚取出几套白大褂:"我们提前'接收'。老李,你扮重伤员;和尚,你当担架兵。"他又拿出几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这是老吴配的假血浆,足够演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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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坝死斗**
张大彪的"日军"小队踩着整齐的步伐接近水坝时,探照灯扫过他们胶鞋上的日文编号——这是赵刚特意保留的细节。守卫刚放下吊桥,最前面的"军曹"突然一个趔趄,钢盔下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寒光。
"动手!"
刺刀出鞘的声音被涛声掩盖。张大彪的匕首精准刺入哨兵咽喉时,爆破组己经冲向控制室。但门锁刚被撬开,走在最前的战士突然僵住——门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气体。
"毒气!撤!"
己经晚了。埋伏在泄洪道里的日军机枪喷出火舌,三个战士当场倒下。张大彪滚到变电箱后,发现整个控制室地板都被涂了黏液——这是为了延缓闯入者的行动速度。
"二班掩护!"他甩出三颗手榴弹,爆炸的气浪暂时驱散了毒烟。趁着这空隙,爆破组用绑腿结成绳索,从外侧攀上控制室顶棚。当战士用钢钎凿开通风管时,里面哗啦啦掉出几十只死老鼠——每只都胀得像皮球,明显是鼠疫载体。
"狗日的小鬼子!"战士咬牙将老鼠扫开,却发现通风管深处焊着铁栅栏。此时日军增援己经赶到,子弹打得顶棚铁皮噗噗作响。
绝境中,张大彪突然想起赵刚的叮嘱:"遇到死路,就想想鬼子最怕什么。"他狞笑着扯开衣襟,露出绑在身上的六根雷管:"告诉龟孙子们,老子带的是硝化甘油!"
日军指挥官见状立刻下令停火——他们怕引爆水坝提前。这短暂的僵持为突击队赢得了宝贵时间,最终用乙炔割枪切开了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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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惊变**
同一时刻,赵刚的"医疗队"正被引进隔离区。担架上的李云龙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鲜血"溅了接待医生一脸。趁对方擦拭时,赵刚迅速扫视病房——六个"重症患者"的输液瓶都泛着不正常的蓝色。
"立即准备手术!"他故意用德语喊道。果然,角落里穿白大褂的"护士"手指一颤——这是赵刚安排的暗号,只有真医生才会对德语指令有反应。
当魏和尚的担架"意外"撞翻处置车时,整个病房瞬间乱成一团。赵刚趁机调换了输液瓶,同时注意到墙上的排气扇转速异常——有人在往病房输送某种气体。
"快!防毒面具!"
伪装成医疗器械箱的武器匣被踢开。混战中,李云龙从担架上一跃而起,绑着绷带的右手却灵活如常,一枪打爆了排气管道。泄露的气体遇到电火花,瞬间爆出耀眼的绿焰——是磷化氢,遇空气自燃的剧毒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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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倒计时**
当赵刚带着缴获的起爆器赶回指挥部时,张大彪的捷报也传到了:水坝保住了,但发现日军在闸门安装了水溶性炸药,预计两小时后被水流完全溶解时自动引爆。
"立即疏散下游群众!"赵刚扯开起爆器外壳,里面的机械构造却让他心头一凉——这不是普通电路,而是由七个联锁机关组成的精密装置,每个机关对应一个爆炸点。
李云龙盯着不断跳动的秒针:"能拆吗?"
"需要同时切断七根导线。"赵刚额头沁出汗珠,"但我们只有六组人手。"
沉默中,电台突然响起电流杂音。一个陌生的日语声音传来:"...樱花...绽放..."接着是清晰的倒计时:"十、九、八..."
赵刚突然抓起钳子,在"三"时猛地剪断主控线——不是物理线路,而是天线!失去遥控信号的起爆装置顿时哑火,但最后一个爆炸点还是传来了闷响——美军观察团驻地升起浓烟。
当众人赶到时,驻地己成废墟。但在残骸中,赵刚发现了半张烧焦的照片:身穿国军制服的男人正将某个金属箱交给日军军官,箱体上的标志是国际红十字。
"原来如此。"赵刚的声音冷得像冰,"第七个爆炸点根本不在我们根据地——是在药品运输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