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刚送走龙凤胎,长公主坐在铜镜前卸下钗环。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替她拔下头上的簪子。
“国公爷回来了,安安岁岁刚送走。”
“嗯,公主,我有话和你说。”
长公主顺着手上的长发,漫不经心道:“说吧。”
镇国公拿过梳妆台上的玉梳,顺势坐下,“陛下给定远候赐婚,通过儿媳,秦王天然得到许多支持,陛下恐有废....之意。”
长公主叹了口气:“太子那孩子,被闻家拖累了,现在的局面对镇国公府也有好处,你别想太多。”
镇国公有一下没一下替长公主梳头,“镇国公府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昀儿那...”
长公主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昀儿能活下来,就是让本宫给儿媳下跪磕头本宫都愿意,更何况还有了安安岁岁。”
“以前不都是你劝我,如今反倒是我劝你。”长公主笑道。
镇国公也笑:“公主说的对,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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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六月初九,被京城众人津津乐道的婚事提上日程。
林家上次就将段清珩三人提亲的聘礼送来了,这次白兰月又给林言溪备了一份嫁妆。
按照大晋的规矩,无论女子嫁多少次,娘家一般只给女儿准备一次嫁妆。
像林家这样疼女儿的并不多见。
六月初九,镇国公府再一次挂上红绸。
外面锣鼓喧天,林言溪端坐在铜镜前,长公主亲自为她挽发。
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朱唇皓齿,让人见了心神一荡。
“言溪,你今日真美。”长公主不禁感叹。
林言溪望向镜中的自己,身上这件嫁衣还是崔昀亲手准备的。
几个男人都送来了嫁衣,她也不好厚此薄彼。
还是崔昀猜到了她的想法,替她准备了一套。
正想着,崔昀便进来了。
“他们人到了,让父亲和大哥他们好好为难一下。”
崔昀替她戴上最后一根凤钗:“溪儿真美,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吉时己到,请新娘上轿!”门外传来喜娘高亢的喊声。
崔昀愣了愣:“这么快?”
林言溪缓缓起身,金线绣制的嫁衣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晃动,裙摆拖曳在地。
“我背你出去。”崔昀在她面前蹲下。
林言溪被崔昀背着走出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又被他抱进喜轿。
轿帘垂落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西个穿红衣的身影。
喜轿被稳稳抬起,随着送亲队伍的乐声缓缓前行。
贺兰循私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
街道两旁全是围观的百姓,视野好的茶馆酒楼早被包圆了。
“听说新娘子容貌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走在最前面那西位就是新郎吧,乖乖,可真够俊的...”
“这聘礼和新娘的嫁妆这么多,天黑也抬不完吧....”
上方酒楼里,一些乔装打扮的官家小姐也在感叹。
“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好羡慕这位林小姐...”
“是啊是啊,秦王殿下、定远候、状元郎、安远将军还有崔世子都是美男,这谁不羡慕...”
“看来陛下推崇的一妻多夫,对我们女子好处真多,是吧,江夫人。”
柳云珍面色复杂地看着楼下的场景,半晌僵硬道:“是啊。”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喜娘的声音再度响起:“请新娘下轿——”
林言溪被人搀扶着下了轿,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道她面前。
她没犹豫,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瞬间便被温暖干燥的大掌包裹住。
五人步入喜堂,室内红烛高照,宾客满堂。
林言溪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道贺声,鼻尖萦绕着檀香和酒混合的气息。
昭文帝和皇后坐在上首,段清珩的父亲,江寂的父母坐在旁边。
“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的高声唱和,五人并肩跪下,向着天地深深拜伏。
“二拜高堂——”
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时,西个男人在林言溪对面站成一排,相对而立。
礼成后,喜宴正式开始,林言溪被引到正院休息,几个男人留在前厅招待宾客。
新房内红烛高照,处处透着喜庆。
林言溪坐在床沿,终于能松口气了,这是她第二次成婚,感觉比上次累多了。
“夫人,您要不要用点点心。”玉竹关切道。
林言溪确实有点饿了,拈起一块芙蓉糕吃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林言溪慌慌张张地找盖头,差点摔倒。
幸好及时被萧泽璟扶稳,感受着掌下盈盈一握的细腰,男人有些心猿意马。
“饿了吧,我来给你送吃的。”男人说话时的热气对着林言溪的耳朵钻,林言溪微微侧头。
“东西呢,我有点饿了。”
男人闷闷笑出声,“吃吧。”
林言溪喝了一勺莲子羹,“你怎么不去敬酒,你可以先出去的。”
“我想第一个和夫人喝合卺酒,所以来了。”
林言溪险些被呛住,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萧泽璟跃跃欲试,亲自倒了两杯酒。
“夫人一定会满足我的小心愿的,对吧?”男人一双桃花眼中潋滟着深情。
林言溪吃了个半饱,接了男人手上的酒杯。
酒液浸入口腔,林言溪觉得喝完这酒人都晕呼呼的。
她酒量有这么差吗,上次成婚明明没问题。
萧泽璟也发现了她的异常,“醉了?这才一杯啊,这酒又不醉人。”
林言溪脸蛋红扑扑的,辩驳道:“没醉没醉,我可是千杯不倒!”
萧泽璟看着她头戴凤冠,还摇头晃脑的,心惊胆战。
他一把抱住乱晃的小人,轻声哄着:“我先帮你把凤冠摘了。”
林言溪乖乖地任他摆布,男人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嘴角。
她一下子瞪大眼捂着嘴巴:“不许亲!”
“我就亲,你能怎样。”说完又吻了她的眼睛、鼻尖。
贺兰循推门而入,只看见萧泽璟将人压在身下。
“好你个萧泽璟,真够禽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