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秦王萧泽璟。
贺兰循冷哼一声:“莫不是朝廷无人可用了,让我们金尊玉贵的秦王殿下来做督军。”
萧泽璟也不恼,踱步走近:“世子此言差矣,父皇信任我才委以重任。”
贺兰循握紧拳头,他深知萧泽璟此人深不可测,说多错多。
“那王爷日后可要多多担待了。”贺兰循咬着牙道。
“自然,世子放心,我于军务上见识浅薄,还望世子多包涵。”萧泽璟轻摇纸扇。
“不敢!王爷言重了,我己让人备好了酒席,还望殿下赏脸。”
萧泽璟眯了眯桃花眼拒绝:“酒席就不必了,如今战事紧要,自然是战事为重,不用费心招待本王。”
贺兰循看着秦王远去的背影,转头对心腹陈敬和道:“今日我故意提及朝廷用人之事,又邀他赴宴,他一概不应,可见其对我防范甚严。”
陈敬和微微躬身:“世子,秦王向来如此,心思缜密。此次前来督军,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贺兰循挑了挑眉:“哼,我岂会不知。他定是想借机拿捏我贺兰家的把柄。”
“那世子打算如何应对?”
身姿挺拔的男人负手而立,目光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想找事,我便让他找不到一丝破绽。这军中上下,皆要打点妥当,切不可让他抓到把柄。”
“还有,派人盯着秦王那边,有异常立即上报。”
“是,世子。不过秦王身边高手如云,恐怕不易监视。”陈敬和为难道。
“那就多派些机灵之人,哪怕只能得到只言片语也好。”贺兰循眼神冷峻,“我贺兰家世代忠良,绝不容许他人轻易算计。”
陈敬和恭敬应下,贺兰循刚用完膳,便被燕北王喊了过去。
燕北王独自坐在书房中,随着病情日益加重,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他心有不甘。
不甘心还没彻底驱逐北狄人,不甘心还未见证小儿子成家。
他这一生为大晋立下了赫赫战功,临走之前不知还能否抱上孙子。
贺兰循匆匆赶到燕北王书房:“父王急召孩儿,所为何事?”
燕北王摆了摆手,示意他近前。“臭小子,本王听闻你派人监视秦王,可有此事?”
贺兰循一点不奇怪燕北王知道:“确有此事,秦王此人心思深沉,孩儿不得不防。”
燕北王轻咳几声,缓缓说道:“秦王乃是当今圣上看重之人,你这般行事,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定会给贺兰家招来祸端。”
贺兰循忙辩解:“爹,您别急,孩儿这是为大局考虑,并无他意。”
燕北王摇摇头:“罢了,你即刻撤掉对秦王的监视。如今北狄虎视眈眈,我们应当团结一心才是。”
贺兰循面露犹豫之色,燕北王见状厉声道:“莫要因一时意气而误了大局。”
贺兰循咬咬牙,最终低头应道:“是,孩儿谨遵父王教诲。”
燕北王见贺兰循虽应下却仍有不甘之色,叹了口气,缓声道:“儿啊,你可知为父为何如此坚决?”
贺兰循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
燕北王接着说道:“秦王颇得圣宠,你以为监视他就能防范于未然,实则不然。一旦被发觉,他若反咬一口,以他在朝中经营多年的人脉,贺兰家必然深陷泥沼。”
贺兰循皱眉反驳:“孩儿只是不想让他暗中使坏,影响对抗北狄之事。”
燕北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王不是这般没有分寸之人,现在北狄才是最大的威胁,我们需集中精力应对。”
贺兰循听后,心中渐渐明悟,神色变得释然:“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去撤回监视之人。”
燕北王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贺兰家儿郎该有的觉悟。去吧。”
贺兰循行礼告退,脚步沉稳地走出书房。
“殿下,燕北世子安排的人撤走了。”
“哦?不愧是战功赫赫的燕北王,审时度势的功夫也是一绝。”
秦王身边的谋士低声问道:“殿下,看来燕北王府己无意与咱们作对,是否可以拉拢过来?”
秦王微微摇头,目光幽深:“不急,燕北王府如今心思全在北狄战事上,此时拉拢反而显得居心叵测。且先看看再说。”
另一边,贺兰循回去之后,回想此事,不禁喃喃自语:“秦王此人果真是深不可测,连爹爹都如此忌惮他。”
一旁的柯州听到,忍不住接话:“世子,那秦王看起来温润有礼,没想到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呢。”
贺兰循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秦王能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深得圣上信任,连太子都得避让三分,岂会是简单人物。今日之事,也算给我一个教训,日后做事定要更加周全才行。”
“世子是燕北顶顶好的男儿,何必妄自菲薄。”
贺兰循敷衍地扯扯唇,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