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的注意一时被怀中的孩子占据,他仔细辨认两个孩子的五官。
“哥哥倒是和老二长得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弟弟看起来秀气得多。”
想到林言溪的长相,昭文帝知道小的估计是随了母亲。
这样也好,两个孩子虽然是双生子,但长相却大不相同。
昭文帝沉思片刻,开口道:“孩子的名字朕来取,哥哥就叫萧元宸,弟弟萧元徵。”
宸,古代帝王的住所,由此可见昭文帝对萧泽璟的孩子寄予厚望。
萧泽璟:“多谢父皇,儿臣替两个孩子谢父皇赐名。”
昭文帝又多留了会,首到午时才回了宫。
今早昭文帝罢朝一事,再加上突然出现的异象和朱雀街传来的动静。
消息灵通的大臣心中有数,这是秦王有后。
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秦王,前不久刚因为子嗣被群臣围攻,这才过了多久,就解了困境。
看来重立储君的圣旨不久后就会昭告天下。
也有原先东宫一党的官员心存侥幸,好不容易闻太傅倒台了,他们刚能在太子面前露面,这时候太子被废,对这些人的打击是最大的。
次日早朝,昭文帝红光满面地坐在龙椅上。
“朕有一事宣布,朕之二子萧泽璟昨日有了后,周岁过后便会上皇室玉牒。”
安丞相为首的官员高声道:“恭贺陛下!”
东宫一党的官员如临大敌,不过他们早己预想过今日的场景。
其中一人很快出列:“启禀陛下,众所周知,秦王殿下的妻子不止一位丈夫。”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还请陛下公开验明正身,方能堵住悠悠之口。”
昭文帝:“哦?你的意思是朕老眼昏花不成?”
下首跪地的冯御史咽了咽口水:“臣也是为了大晋江山社稷考虑,还请陛下慎重。”
淳王作为皇室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出列劝道:“冯大人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两位皇孙身份贵重,自然马虎不得。”
淳王的面子昭文帝多少得给,他说得也有道理,两个孩子的身份不能藏着掖着,得昭告天下。
冯御史见淳王替自己说话,得寸进尺道:“事不宜迟,不如让两位皇孙进宫,现下就用仙遥花测上一测。”
昭文帝沉了脸:“谁给你的胆子替朕做决定,来人,冯御史殿前失仪,拖出去廷杖五十。”
冯御史脸色大变,廷杖五十下他还有气吗?
众臣噤若寒蝉,昭文帝略微不满,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今天他定杀了冯御史。
“下朝后三品以上的朝臣随朕到林府。”
众臣心中一惊,看来陛下十分看重这两个刚出生的孩子。
有人将目光瞥向人群里的萧泽璟,见对方脸色黑沉,又默默收回目光。
萧泽璟一想到要在两个孩子身上割上一刀,心里就不是滋味。
那冯御史受五十廷杖还是太轻了。
下朝后,朝中三品以上的朝臣跟随昭文帝来到朱雀大街。
昭文帝上一次这样大张旗鼓地出行还是上次去看玉米。
如今情景重现,这次确实为了给自家孙子正名。
两个孩子很快被抱了上来。
淳王站在前面,见了两个孩子的长相心中己经相信两个孩子的身份。
实在是两个孩子多多少少都和秦王有几分相像。
太子一党的官员面面相觑,这不用测也能看出来人家是亲父子。
张太医上前一步,将提前准备好的两盆仙遥花摆在桌上,又将匕首递给萧泽璟。
萧泽璟也没有过多犹豫,在掌心割了一刀,血很快涌出来。
他将鲜血滴在仙遥花上,张太医连忙掏出两个牛皮水袋。
解释道:“这是两位小殿下的脐带精血。”
说完先后倒在两盆仙遥花上,萧泽璟见不用伤害两个孩子,心下微松,向张太医投以感激的目光。
众人屏息等待仙遥花的变化,一盏茶后,两盆仙遥花由蓝转红。
仙遥花由蓝转红的瞬间,整个房内静得仿佛能听见花瓣舒展的细微声响。
那抹红色自花心向外层层晕开,最终将两盆仙遥花都染成鲜艳欲滴的绛色。
结果己现,双生子确是皇室血脉无疑。
东宫一党的官员脸上难免有些失望,想到冯御史的前车之鉴,没人敢再找茬。
淳王十分高兴,上了年纪的人就希望家族子嗣昌盛。
“好!好!”淳王抚掌大笑,眼角皱纹里积着泪光。
这位老亲王颤巍巍起身,他看了又看,才满意地坐下。
安丞相立即跪伏于地:“天佑我朝,双珠映辉,国祚绵长!”
东宫一党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终究跟着黑压压跪了一片。
太子脸上终于展露出轻松的笑意:“父皇,儿臣请父皇立二弟为储君。”
“如今二弟有了后,诸位大人该不会还要阻拦吧?”
众臣见太子态度诚恳坚决,秦王如今羽翼,若不出意外,秦王就是下一代君王。
谁都不愿意得罪下一任皇帝,众臣跪地不语。
昭文帝坐在上首:“太子既然多次请愿,朕便成全你。”
“《周易》有云:“正位乎内,以承大统。”储贰之设,所以固国本而安天下。
“朕之二子萧泽璟天资聪颖,仁孝性成,德彰内外,学贯经史。
“尔其夙夜兢业,修身以德,勤学以广才,亲贤以纳谏。惟忠惟孝,克承朕躬;惟俭惟勤,无负黎庶。内外臣工,当悉心翊赞,共襄储君,以隆我大晋万世之基。
“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礼部择日册封。”
萧泽璟叩首:“儿臣遵旨。”
昭文帝看向下首的太子,继续道:“朕之长子萧泽琮便封为康王。”
康王真心实意道:“儿臣叩谢父皇。”
他又转头看向萧泽璟:“二弟,以后太子的重担就交到你手上了,本王相信你能做得比我好。”
萧泽璟眼神复杂,他这位大哥如今是真的改变了。
“臣弟定不辜负父皇和大哥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