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复学跟在她背后，脸上还带着笑意。
阿星不卑不亢的开口，好像真的是个刚入门的小弟子。
陆秀儿自负天之娇女。
“十六岁的弈剑郎君？敢问是哪位前辈门下。”
皎皎缩在一旁。
她记忆弈剑郎君是玄天仙宗的八阶弟子。
刚入门的第九阶便是《观星剑侍》
刚才那个云藏天，便是观星剑侍。
不过——
她垂下眼帘。
凌寒霄精分成阿星，竟然连修为都可以完全模拟吗？
那样的话——
她想起媒氏印信上并列的阿星和云藏天两个名字。
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媒氏印信看见的东西，也未必是真实。
自己一定要多小心一些。
她思虑片刻，慢慢的埋头专心吃饺子。
毕竟一会还要赶去采集紫气。
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陆秀儿瞥了她一眼。
并不在意。
少女腰上的媒氏印信很是显眼。
身上的铃铛……
也实在太多了一些。
不过大概是与这少年交好，才来膳堂蹭饭。
阿星咧嘴一笑：“没谁，我就随便自己乱练练。”
她也不在意，微笑道；“不知道能否请师弟赐教一二。”
淼淼端着一盘子烤红薯从厨房出来。
阿星顺手将里面的东西全包圆了，笑道；“我今日早课还没有做，改日改日。”
拽了皎皎就往外冲。
他动作灵敏。
陆秀儿看着他的身影，微微蹙眉。
“那门派大比……”
“到时候再请师弟赐教！”
陆秀儿跃跃欲试的看着拽着皎皎冲进雾气里。
天仙宗英才辈出，但是能在弱冠之年就至八阶弈剑郎君者。
百年来不过寥寥。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突然现身。
倒像是特意为这场大比添了把火。
十六岁的弈剑郎君并不多见。
也难怪陆秀儿见猎心喜。
见他提出早课。
才回过神来。
皎皎跟着阿星又鬼混了一日。
看完日出后，少年靠着皎皎，给她用鲜花编了一个花环。
满意的给她戴在头上。
……好土味的男人。
不过。
皎皎美滋滋的摸了摸头上的花环。
土味男人的手艺还是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这花环能保持几天。
收在莲花戒里，就应该不会出事吧。
傍晚时。
皎皎又提着食盒准时溜进了剑池。
有少年陪着练剑，进展颇快。
她感觉自己在正月就一定能够顺利升级——不，晋阶！
发间冰蝶振翅，在寒雾中划出细碎流光。
她轻车熟路在小饭桌上摆东西，一碟翡翠虾饺，红烧排骨，烧烤花瓜，两盏杏仁茶。
“我说。”皎皎咬着筷子，看着对面的凌寒霄。
他己经习惯了皎皎准时准点的来这里，安静的在对面坐下。
她在饭桌旁边摆了一小篮花。
里面插满了她和阿星摘来的野花。
没什么插花的技巧。
就是五颜六色，热热闹闹的开满了一小个竹篮。
给这冷白的剑池添加了一些热闹的颜色。
皎皎皱起眉头，感觉剑池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但是这种微妙又很小——
可能是昨夜闹腾的太过？
还出别的什么原因？
似乎有人在剑池交过手——不对， 怎么会有人在这地方和凌寒霄动手。
那不得天崩地裂了。
那就是——
昨日自己看了蛟珠后不知道天地为何处，和凌寒霄妖精打架折腾坏了？
“你的修炼功法，是有很多剑灵吗？”皎皎咬着筷子尖，目光灼灼。
凌寒霄嗯了一声。
执箸的手顿了顿，赤金剑穗纹丝不动。池面冰晶映着他清冷眉目，恍若寒潭映月，工笔画鹤。
皎皎想起文载道和戒色，“就跟文载道他们一样？”
“我想学？夫君，教我嘛？”皎皎放软了声音，故技重施；“你教我好不好，我保证比霓裳教我练的更认真，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平静的剑池波澜微动。
“不可。”
青年抬眸时，眼底似有霜雪凝结。
皎皎咬了咬唇。
每个人修炼的功法都不同。
“你不愿教我吗？为什么呀？我会好好学的！我也想，和你一样嘛！”
皎皎软了声音央求。
多少能试探出一点东西。
凌寒霄在修炼现在的功法之前。
也应该修炼的是玄天仙宗正统的《弈天剑诀》。
才能模拟出阿星那样完美无缺的身份。
“……”
青年看着面前的少女。
都三个修为路线了，也不嫌多。
“我这一道，是罪道。”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非重罪者，难压罪剑。”
皎皎一窒。
碎砚这种时候也不低估了。
西字如冰锥坠地，溅起满室寒芒。
修长手指拂过皎皎脸颊：“好好跟霓裳练舞。”
那是你能带回去的。
唯一的东西。
安身立命之本。
只要你能带回去。
就能惊艳整个天下。
青年口气没什么变化，不过她却隐约感觉到一丝什么。
梦里傩面人提起的媚骨朱砂……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
鬼使神差的落到凌寒霄的左腰处。
金色腰封下藏着一点朱砂。
听起来就很……色气。
她想了想，再接再厉的开口：“你那些剑灵，是不是平时都没什么事情干？”
她眨着眼睛，满脸期待。
凌寒霄垂眸看她，赤金剑穗纹丝不动；“嗯。”
“你不考虑，让他们动起来吗！？”
皎皎比划着，从莲花戒里抓出一叠黄纸和一叠朱砂。
别人的万魂幡里都有007工厂了。
没道理自己的道侣都在007疯狂加班，还精分哄自己修炼。
而凌寒霄的那些罪剑（下属）们还天天在摆烂吧！
这怎么可以！
皎皎兴奋的拽着他袖口；“你看，文载道啊，戒色啊，他们天天都闲的无聊，你罪剑有多少？”
“九……六千。”
这么多……
皎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知道吗，六千个死忠进厂干活，每个人三千工资。
都能……
一二三西五六七。
6000x3000=18000000。
好多0啊！根本数不过来！
她盯着凌寒霄，深深觉得自己道侣非常暴殄天物，靠着金山不会用。
“你把他们叫出来，全给我画符箓。”
“每个人画几张，我们的符箓都不是用不完。”
凌寒霄沉默了片刻，剑穗轻摇。
皎皎眼睛明亮：“这种复制印刷的事情，也不难，就最简单的水汽符火云符什么的——他们也应该可以吧？”
毕竟按照凌寒霄的做法，他的罪剑都是名震一方的大妖魔啊！修为高深！优质打工人！
凌寒霄竟然真的抬手一动！
剑池水面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