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仙宗这么多弟子。】
【总不可能全部餐风饮露吧】
皎皎:……不是。
“淼淼的膳堂吃食,堪称人间绝味。”
凌灵药一言难尽的盯了一眼皎皎。
眼神古怪。
九哥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实在没法和淼淼比。
皎皎睁大眼睛:“……不是!”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淼淼的膳堂吃食到底多好吃呢!
她掰着手指;“我竟然错过了三年!整整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的吗!?”
等明天一定要去试试!
碎砚拼出了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
皎皎抱着这个念头,和凌灵药并肩走在剑池冰泉的路上。
老远就剑池寒气扑面而来, 冻得他鼻尖发红。
氤氲的冰雾中,盘坐其中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道白色衣袍上金线绣的云纹在寒雾中像缥缈不定的风。
皎皎刹住脚步,在凌灵药奇怪的目光中,一个闪身躲在一处剑碑背后偷看。
这样的巨大剑碑在剑池到处都是。
这些巍峨剑碑上剑气森然,有的完整如新,有的布满岁月蚀痕。
材质也各有不同,石头青铜,玄铁耀金,一应皆有。
弥漫着一股股冷锐的剑气。
凌灵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独自走到了泉边。
碧绿的瞳孔映着冰泉冷光。
皎皎掌心沁出细汗。
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裴惊鸿倚着门框,抛着风月宝鉴在哪里玩。
衣摆上的绣花在折射出烂漫光彩。
“出来。”
凌寒霄的声音比剑池寒雾还冷上三分。
惊得皎皎脚踝上的银铃轻颤。
皎皎躲在剑碑后。
裙摆飘出剑碑,又被她飞快的手忙脚乱捞了回去。
布料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剑池显得格外清晰。
皎皎犹豫了好一会儿。
听见了裴惊鸿慵懒的笑声。
“剑主你可别太凶吓到了小夫人。”他声音散漫。
皎皎磨磨蹭蹭半天,终于从石碑后挪了出来。
冲裴惊鸿眨了眨眼打了个招呼。
凌灵药站在一旁,拢眉看着他们。
“夫君。”皎皎鼓起勇气,故意咬重叫了一声。
又飞快的像个鹌鹑一样缩回头。
听见裴惊鸿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凌寒霄雕冰的手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顿。
抬眸时。
耳垂的赤金剑穗晃出细碎金光。
这种颇具魅惑的装饰的他身上却只剩下凛然的疏离感。
衬得他眉眼更冷。
“九幽赌坊的盘口都堆到两千万灵石了。”裴惊鸿冲皎皎挤眉弄眼,挑眉轻笑,“剑主真的不打算管么?”
“由他们去。”凌寒霄指尖划过手中的玄冰。
冰晶簌簌落下时,映得他眉间淡金剑纹愈发凛冽。
己经被雕琢得初具雏形的莲花灯。
泛着莹润的白光。
似乎在引魂。
皎皎记得他总是在反复的雕琢着一朵朵的莲花灯。
“沉剑湾的怨气被方既晓截了九成。”
裴惊鸿的风月宝鉴映出背后小姑娘探头探脑的不安神色。
若有所思。
当初凌寒霄将那妖鳖钉在沉剑湾。
怨气沉淀数百年。
早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
只有亲历者才会知道那样的死寂怨气会有多大的的效果。
凌寒霄耳垂的赤金剑穗微微摇晃。
“他要炼万怨蜃锁。”凌寒霄雕出一片花瓣;“霓裳的交易,别管。”
皎皎忽然打了个寒颤。
想起了那死气沉沉的沉剑湾。
和文载道弟子养的妖鳖联系了起来。
当初——凌寒霄把妖鳖钉死的时候,是不是就料到了这天。
碎砚噤若寒蝉,她能感觉到碎砚身上散发出的恐惧气息。
每次这种时候,碎砚真是一点指望不上。
“黑沙少主出现在云灵渡口……”裴惊鸿说出了一件皎皎熟悉的事情,“宗内怕是有人不干净。”
皎皎抱着小狗傲狠,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长生。”凌寒霄平静无波:“当人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裴惊鸿敲了敲自己的指骨。
拿出风月宝鉴开始欣赏自己俊颜。
“宗里哪几个老东西!”裴惊鸿手指上掐出一个法诀。
两只小小的金蝴蝶绕着皎皎翩翩起舞。
“不一定。”凌寒霄轻描淡写,“也许是所爱之人。”
裴惊鸿眯起眼,己经有了盘算。
“可是那些人说您杀妻证道——?要不要我派人处理?”
裴惊鸿瞥了一眼皎皎,忍不住开口。
小狗从怀里跃下,猛然跳进了冰泉。
皎皎一惊,生怕小狗被淹死,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听到裴惊鸿的话,小姑娘动作微微一僵,杏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不必。”凌寒霄头也不抬,“有人控场,你处理不了。”
皎皎心中意乱。
有人控场?
裴惊鸿也处理不了?
“夫人在沉剑湾拼的寻宝符破开了剑主的剑气封锁。”
裴惊鸿忽然转头,目光含笑的落在皎皎身上。
小狗汪汪两声,咬着一条小鱼湿淋淋的从水里跳了出来。
一仰头就当着皎皎的面吞了下去。
皎皎:……、
“嗯。”
裴惊鸿看了一眼天色,忽然急匆匆的告退。
皎皎磨磨蹭蹭的站在凌灵药身边,凌灵药张口要说什么。
忽然飘来了红绡鲛纱。
霓裳来了。
她的双剑安静的悬在背后。
开门见山。
皎皎盯着蓝剑上的云纹,悄悄的抿紧了嘴唇。
“方既晓截了妖鳖怨气和尸骨,是你布的局?”
凌寒霄没说话。
“默认了?”霓裳踏在水面上,冰蓝色瞳孔内满是冷意。
“皎皎。”他忽然开口。
皎皎唔了一声。
不知道凌寒霄为什么忽然唤自己。
“把鲛纱绣囊还她,以后不要收外人东西。”
皎皎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听凌寒霄对自己说这么长的话。
她摸了摸腰间的鲛纱绣囊。
霓裳冷笑;“装什么清高?你凭什么代替她不要我的东西?”
凌寒霄雕灯,任由她骂。
皎皎解下鲛纱绣囊。
捏在手里,瞄见霓裳耳后的伤疤。
“沧溟罪剑是你意乱情迷的理由么?”霓裳骂得毫不客气,“老牛吃嫩草,你要不要脸?”
凌寒霄不语。
只是一味垂目雕灯。
霓裳的珍珠耳珰随着她的冷笑轻轻晃荡,“怎么,你还怕蛟毒入体?五百六十年前,你淬炼……”
凌寒霄剑指一划,冰晶落下,“逆命书。”
霓裳冷笑一声,瞳孔骤缩,“不是逆命书,你以为我会跟你回玄天仙宗?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太吵了。”
霓裳神色更冷:“你——”
“我的家事,不劳费心。”
皎皎听他说到逆命书。
顿时心中一跳,握着鲛绡绣囊的手指一紧。
青云祭坛上的逆命乾坤倒错犹在耳边,会不会和这个逆命书有关?
霓裳神色冷得像剑锋,盯着凌寒霄。
“黑沙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灵药。”
凌灵药耳垂上的青蛇落下,化作一条青蛇绕着他的脖子。
“你和阿狗同去。”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