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不安分的伸手去摸九哥的腰带。
指尖刚接触到粗布腰带。
就被青年一把捉住了纤细的手腕。
青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听着小姑娘骂骂咧咧。
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整个人都拢进怀里。
“……”皎皎报复性的咬住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
又舍不得用力。
就着青筋来回磨蹭着。
她能尝到肌理的粗糙。
混合着铁匠铺特有的烟火气。
“乖一点。”
青年声音低沉。
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皎皎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唇瓣开合几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余光瞥见床头案柜上叠放整齐的两套外衣。
粗布麻衣在烛火下。
竟也有一种寻常夫妻的温馨感。
如果当时穿越到的地方是九哥的房间里就好了——
皎皎又不由想起了这个念头。
每天看他打铁,自己也可以写点话本什么的补贴家用。
这样平凡的日常生活,多好。
想起来就让人觉得眼眶发热。
她将脸整个埋进了九哥的胸膛里,聆听着他沉稳缓慢的心跳。
心中含含糊糊的想。
思绪却飘向那个霜雪覆眉的身影。
凌寒霄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当初青云祭坛,为什么要拼着重伤就要救下我呢。
因为你是正道魁首,所以无论怎么样的凡人都会努力去救呢。
还是……
思绪纷乱,心中杂乱,本以为会失眠到天亮。
结果没想到听着九哥的心跳,反而非常顺畅的沉沉入睡。
甚至一夜无梦。
第二天晨光熹微,阳光刚从纸糊的窗户透出亮光。
皎皎将脸埋在九哥怀里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九哥粗糙的指节穿过她发间。
灵巧的给她梳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发髻,还戴上了两朵粉白绢花。
芍药一样绽放在他发间。
最后才将那一支珍珠小钗轻轻别好。
铜镜里映出的人影让碎砚立刻拼出巨大爱心。
【女娲炫技!】
皎皎笑骂了一声,又端详起九哥来。
比起来凌寒霄那张完美凛冽的脸。
真正的女娲炫技。
九哥更让她安心热闹。
自己何德何能。
能捡到这么好的一段日子。
收拾停当。
她伸手将鼓鼓囊囊的包裹背到背上。
虽然可以塞进鲛纱绣囊里方便很多。
但是这种沉甸甸的食物会让人感觉到安全。
她迷恋着这种踏实感。
她背着自己的小包裹,将九哥送她花盆树苗抱在怀里,站在门槛回头。
对九哥挥了挥手。
“我回去啦。”
她声音轻快的好像是要去春游。
而不是奔赴另外一个冰雪的世界。
望着少女蹦跳着远去的身影。
首到隐入白雾,再也看不见了。
九哥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开始收拾满屋狼藉。
他开始缓慢收拾着被小姑娘弄得乱七八糟的物件。
不知不觉间,简陋到可以说是家徒西壁的铁匠铺里。
多了许多零碎的物件。
小姑娘跳舞用的衣裳,几文钱就顺手买回来的各种小摆件。
买回来的摆在桌案上排排坐的小泥人。
桌子上的竹节杯。窗口处挂的风铃。
剪的各种红色窗花,还有个囍字。
还有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碎布做的布偶娃娃。
糖画的签子堆了一把。
几支簪子绢花。
零零碎碎的堆着,收拾起来竟然有一个匣子都装不下。
她带走了自己心爱的鹿皮小靴,却留下了一双绣花鞋。
九哥捏着那双绣花鞋。
目光落在陶罐里的残水上。
微微泛着红的水光。
带着一丝潋滟的诱惑与哀婉。
像一双带泪的眼睛。
在里面残留的水渍上停留了许久。
老孟进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那里。
“好甜的味道,你……”老孟动了动鼻子,他眼睛瞟了一眼九哥,大惊失色。
“不是吧,你这都能忍住?你不会真的……不对。”他伸手敲了敲陶罐。
一脸狐疑,伸手沾了一点尝试了一下味道,脸上神色顿时更加古怪。
“这和我给皎宝儿的媒氏印信不一样啊。煮出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青年的脸色很平静。“她剪了隰桑宫的孽缘,自然有些变化。”
他瞟了一眼老孟,“你不要再掺和了,别怂恿皎皎。”
“我棺材铺的事情,你个打铁的少管,不是皎宝儿你以为乐意理你这个老东西?”老孟哼了一声:“我本来是有点黑市令符的消息,没想到皎宝儿竟然不在,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
他做势要走,会念叨了句赔本生意白跑一趟。
却又舔了舔指尖的水渍。“这个味道?”
“是眼泪。”青年疲惫的应了一声,声音有些迷茫。
带着一丝无奈的倦意。
靠近的结果……还是把人弄哭了啊。
栖霞镇外的树早就银装素裹。
皎皎一溜小跑出了镇子,不敢回头去看。
怕自己没有勇气再离开。
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肺腑一清。
不管怎么说。
比起当初一无所有的自己,现在自己也算是有了点底气。
她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中散开。
就算是离开了温暖的家,也要继续努力前行!
她想起铁锤起落时晃动的腰线。
感觉又有了无穷的力气。
嘴角不由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她哼着歌骑着小木马一路上了玄天仙宗。
看着巍峨的山门,她瘪了瘪嘴。
【这就是剑主给你打下的江山!】
“胡说什么啦!!”她脸红的咕哝了一声。
熟练的从旁边的一个隐蔽的小路溜了进去。
这个地方,实在是一条很意外才发现的秘密通道!
玄天仙宗的钟幽幽响起。
回荡在云雾中,缥缈空灵。
皎皎默数。
响了七声。
顺手摘了一朵青翠修长的野草,顺手编了个戒指。
小声咕哝:“我那死鬼道侣出关了。”
“我也终于……”
能再见他了。
想起青年冰冷的目光和挺拔的身影。
还有霜雪覆眉的冰冷疏离。
皎皎有一丝心慌意乱。
剑池冰泉重新开启。
她抬头望向东边,那边传来了自己熟悉的灵力波动。
手腕的莲花印记在微微发烫。
她按住自己的心脏,感觉那里在砰砰乱跳。
不受控制不受控的乱跳得快到失控,响到自己能听见的震耳欲聋。
那是光想到那个人,就会心跳失衡。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悸动。
碎砚忽然警觉的拼出一个名字。
【凌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