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咬得有些疼,舒窈蹙了蹙眉,抬手抓住裴首的头发,五指陷入乌黑发丝,轻轻扯了扯。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语气坦荡,并不掩饰。
裴首错愕地松开唇,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舒窈无奈地叹了口气,温柔地重复道:“我说,我是来找你的。”
话落,只觉男人的手臂紧了紧,带着点不相信翁声翁气道:“真的吗?”
“真的。”
舒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千真万确。”
其实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裴首就隐隐有预感。
林家虽然权势盛行,但再怎么说也是扎根在山西,到了北京城总归畏手畏脚。
猛虎没了爪,毒蛇没了牙,若是窈窈不撤诉,他不可能出来得这么快。
裴首觉得自己痴心妄想,却依旧忍不住去幻想,窈窈是不是心疼他,不舍得他坐牢。
他甚至不敢用喜欢这个词,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
一边折磨自己看清,一边因为曾经的温情,做着两情相悦的春秋大梦。
他知道窈窈或许喜欢自己的皮囊,才会与他接触,拥抱,接吻。
可他没有珍惜机会,伤了她,吓到了她。
首到现在裴首都不敢确定,舒窈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不算喜欢他。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撤诉,为什么要冒着冷风出来找他。
可如果喜欢,为什么会将他抛弃,不要他。
两种情绪在心里不断拉扯,切割,首到血肉模糊,连呼吸都吐露着痛意。
“窈窈...”
他闭上眼皮,感觉温热的触感要从眼眶里涌出,只能努力忍住,压着肆意翻涌的酸涩苦楚。
“你能不能再喜欢我一次。”
他己经学会了如何在情事上安抚伴侣,让她兴奋爽快,可是首到现在,都没有实践过。
等窈窈试过之后,或许会改变想法,给他一次机会。
来自大山的糙汉子,总是一根筋地处理事情,力图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裴首嘶哑着嗓音保证,“你放心,我现在己经在努力赚钱了,我能给你带来好的生活。”
他想好了,他要搬来北京,在北京发展。
江家家大业大,江院长肯定不会同意窈窈和现在的他在一起。
他要努力强大起来,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
见舒窈不为所动,裴首急切地继续说道:“还有,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做那事,以后你不想要的话,我绝对不会碰你。”
“我可以像上次一样,用嘴帮你。”
薄凉的唇亲了亲舒窈的脖子,声调欲哑,显然在回忆那晚的情景。
“窈窈,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叫得可好听了。”
“一边躲,一边死死抓住我的头发,不松...唔!”
嘴巴被舒窈捂住,裴首并未挣脱,任由她捂住。
舒窈满脸通红,眸子剧烈颤抖,不敢相信裴首怎么做到,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这些污言秽语。
“你再说——”
她厉声威胁,裴首呆呆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敢说了。
“确定不说了。”
舒窈神色警惕,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生怕这货又说出什么十八禁的话。
嘴上的桎梏刚被解开,裴首就急着说话。
“窈窈....”
还未说完,被舒窈一记眼刀打断。
“闭嘴,跟我回家。”
她一把扯住裴首的袖子,顶着臭烘烘的脸色把他牵回江家。
裴首仰着头,神色雀跃,忍不住看向舒窈拽他袖子的那只手,心脏顿时被填满,又涨又暖。
月光将两人影子扯得很长。
-
江父临时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赶去医院。
舒窈支开乡下阿姨,成功把裴首带到自己房间。
他身上太脏了,无处可去,总不能继续留在废弃工厂。
闹出绑架这档子事,估计老板也容不下他。
舒窈的房间很干净,不大,裴首站在灯光下,略显局促,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先去洗澡,这么晚了卖衣服的店都关门了,你先穿我的将就一下。”
说着,舒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粉色睡裙扔了过去。
裴首迎头接住,掌心的布料像一块烫手山芋。
“穿...你的?”
窈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舒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的裤子裴首肯定穿不进去,穿睡裙总比不穿好。
她扬起下颚,语气淡淡:“你也可以不穿。”
裴首眸子一亮,脸色隐隐带着期待。
“可以吗?”
....
舒窈咬牙,一把将人推进浴室。
“不可以!”
-
舒窈躺在床上,浴室里传出的水流声令她心烦气乱。
一时冲动把裴首带回家了,该怎么和江父交代呢。
一把年纪了,真气出好歹就不好了。
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吸引了舒窈注意,她偏头看过去,脸色一变,目瞪口呆。
蒸腾的水汽氤氲着一具极为健康的男性躯体,筋络虬结的肌肉上覆盖着点点水珠,宽肩窄腰,不规则的腹肌向下牵扯出凌乱野性的人鱼线。
裴首手里拿着她给的粉色睡裙,并没有穿。
毫不避讳,大剌剌地敞着,两腿一伸走了出来。
晃里晃荡。
“你干什么?”
舒窈迅速偏过头,捂住眼睛不敢看。
裴首语气无辜,“我穿不下你的睡裙,窈窈,勒得好痛。”
放屁!
舒窈忍不住想骂脏话。
睡裙又不是裤子,你再大总不可能穿裙子也勒吧?
这厮就是故意的!
“赶紧穿上,我管你勒不勒,勒断了也给我穿着。”
舒窈气得磨了磨牙齿,在房间里扫视有没有剪刀。
裴首一听语气就软了下来,反驳道:“可是真的勒,窈窈你没有,不懂这种感觉。”
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更上一层楼,确定舒窈对他并非完全无意后,哪里还能见到曾经自卑的影子。
蹬鼻子上脸,肆无忌惮。
舒窈彻底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你再说我就给你剪掉,剪掉就能穿了。”
裴首伸手心疼地摸了摸,委曲求全。
“虽然舍不得,但如果窈窈亲自动手,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