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交通问题,但猎鹰10X的交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何交付以及交付后的细节处理白峰羽都交给阿虎办理了,先让阿虎把他放到上阳邑附近最大的城市秦皇嶋,从城市机场又购买了一处停机坪的50年使用年限,有钱什么都能办到,然后交代阿虎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图卢兹时,把购买的猎鹰10X驾驶停在这里,他回来后便驾驶它自行回到基地去。
如今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去救助瘸叔他们,再次回到新月城堡,城堡外围的恐怖气息更加凝重,夜色下的城堡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新月城堡的尖塔塔顶旋转的量子棱镜依旧不停扫射着城堡的每一处角落。偌大的一座城堡,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简首就是大海捞针,此时的白峰羽也是茫然没有头绪,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恍然间他想起了那座新月地牢,那座他们儿时经常去的天然溶洞,既然暂时无处栖身,先去熟悉的地方找找看也不失为一良策。
这里的地牢居然荒废了,但是他怀念的那一切都回来了。那些布满藤壶的礁岩又恢复了原状,三米外那块他总爱躲藏的鹰嘴岩还是匍匐在那里,海葵家族的橙色触须喷出的磷粉烟花迎接着他的再次归来。“风景依旧,物是人非啊。”白峰羽摇着头走向最里面原来被改造成刑讯室的房间,那里面装载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只不过上次来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父母遗留的物品只是简单翻阅过便被新月盟的追兵打断了,此刻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们遗留下的痕迹,对父母的一切他始终不相信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慈爱的父母亲。等他到达这里,果不其然这里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有那张刑讯床还安静的摆在那里。房间就那么大小,也没什么隐藏的地方,白峰羽坐到了床上,抚摸着硬实的石板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接受过严厉的刑讯逼供,是不是也有他父母在这里受过苦,白峰羽默默的感受着这一切。
闲来无事,白峰羽进入太虚神游状态,将上古功法《归藏截天诀》修炼了起来,经过一晚上的修炼,重新睁眼的白峰羽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他的功法层级再次精进了一番。整理好行装后,他将自己的神情再度隐秘,打扮的与上阳邑的居民一般,再次通过吊桥进入到新月城堡。
新月城堡的月光是掺了铅粉的惨白,泼洒在哥特式尖顶上,将整座山城浇铸成巨大的铁灰色囚笼。白峰羽裹着油腻的羊毛毡斗篷,靴底沾满马粪与烂泥的混合物,混在入城的骡马队里。守城兵士的弯刀挑开他斗篷时,他适时地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从怀里摸出半瓶劣质朗姆酒——瓶塞上烙着黑市酒馆“血锚”的标记,这是他用三枚偷来的银币换来的通行证。
“滚进去,醉鬼!”兵士的靴子踹在他腰眼。白峰羽顺势踉跄扑进城门洞的阴影里,《归藏截天诀》的截天劲力在皮下如游鱼般滑动,将侵入的力道化入青石板缝隙。他脊椎微弓,眼神浑浊,活脱脱一个被劣酒泡烂了骨头的流浪汉。只有袖口内袋里那枚青铜罗盘,隔着粗布传来冰凉的搏动,像一颗埋在淤泥里的星辰。
城内的空气稠得像隔夜冷掉的肉汤。硫磺味从铁匠铺飘来,混着妓院廉价香粉、露天屠宰场的血腥,还有巷角便溺的臊臭。白峰羽的落脚处是“鼹鼠旅店”,招牌上画着只瞎眼鼹鼠。老板是个独眼龙,收银台后挂着把双管火铳,铳管磨得锃亮。
“上房?”老板的独眼在白峰羽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上扫视,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的手指敲了敲价目牌——最便宜的阁楼通铺也要半枚银币一夜。白峰羽摸出几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板,混着一颗从城门兵士身上顺来的镀金纽扣:“再加这个…够吗?” 纽扣上新月蚀日的徽记让独眼龙瞳孔一缩,他迅速收起纽扣,扔出把黄铜钥匙:“顶楼最西头,晚上别乱窜,宵禁抓人喂地牢的‘石像鬼’。”
阁楼弥漫着陈年麦秸的腐味和十几个苦力的汗臭。白峰羽蜷在靠窗的角落,青铜罗盘贴着掌心。意识如无形的蛛丝,顺着木地板的缝隙向下蔓延。一楼酒馆的喧哗声浪穿透楼板:划拳的嘶吼、酒杯碰撞、某个醉汉被拖出去的惨叫…信息碎片在《归藏截天诀》的推演下重组。当吧台胖厨子第三次咒骂“瘸腿老鬼偷了他的腌猪蹄”时,白峰羽捕捉到了关键——胖厨子提到那瘸子总在“晨祷钟敲第一下时溜进后巷”。
“瘸皮匠”的招牌在晨雾里像块发霉的棺材板。白峰羽坐在油腻的条凳上,面前摆着一碗漂着可疑油花的杂碎汤。瘸腿的老皮匠正用缺了口的刮刀处理一张刺鼻的山羊皮,动作迟缓,左腿裤管空空荡荡地垂着。
“老板,补个靴跟。”白峰羽把裂了口的旧皮靴推过去,铜板压在靴筒里,恰好露出新月盟徽记的边缘。老皮匠浑浊的眼珠扫过铜板,刮刀在皮革上拉出刺耳的噪音:“补不了,没料。”
“加钱呢?”白峰羽又推过去一枚印着国王头像的银币。老皮匠停下动作,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按住银币,指甲抠进浮雕的眼窝里:“钱买不来命…上个月,东头铁匠铺的哑巴,收了不该收的旧马蹄铁…”他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马蹄铁上沾着黑泥…‘上阳邑’田埂下的黑泥…第二天,他就成了‘新月角斗场’里喂狼的肉饵。”
杂碎汤的热气模糊了白峰羽的脸。他袖中的青铜罗盘微微发烫,卦象在意识里无声流转——坎陷于北,凶;艮止于山,待机。他收回银币,留下旧靴:“那…您知道哪儿能找个快腿的送信人?给…‘石料场’的监工带个话。”
老皮匠的刮刀猛地一滑,差点削掉自己指头。他死死盯着靴子裂口,仿佛那是个吞噬生命的黑洞:“石料场…哼…进了‘叹息回廊’的石头,没一块能出来见太阳。” 他不再看白峰羽,埋头用力刮着羊皮,刮刀下渗出暗红的血水,不知是羊的,还是他崩裂的虎口。
正午的“寡妇剃刀”理发店弥漫着碱水和廉价头油的味道。白峰羽坐在吱呀作响的铁椅上,脖子上围着浆得发硬的脏围布。老板娘“血蔷薇”是个高大的独臂女人,假肢是精钢锻造的钩爪,此刻正灵活地握着黄铜剃刀,刀锋贴着他后颈的汗毛游走,冰凉刺骨。
“生面孔啊。”血蔷薇的声音沙哑,带着烟草熏烤过的粗粝。她假肢的钩爪有意无意地蹭过白峰羽耳后,那是易容面具最薄的接缝处。“想打听事儿?得看你的头够不够硬。”
白峰羽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劣质染发剂涂得蜡黄浮肿的脸,眼神浑浊呆滞:“就想找个活儿…力气活儿。听说‘石料场’缺人?”
剃刀陡然停住。镜子里,血蔷薇独眼里的慵懒瞬间褪去,锐利如鹰隼。她钩爪的尖端轻轻顶住白峰羽的颈动脉:“石料场?那是阎王爷的筛子!进去的苦力,骨头渣子都填了城堡地基!”她俯身,带着铁锈味的热气喷在白峰羽耳根,“不过…你要是真想找死,倒有个地方缺人手——‘夜莺巢’的锅炉房,专烧‘叹息回廊’运出来的废渣。管事的瘸子老秦,就爱用外乡人,省得麻烦。”
“瘸子老秦?”白峰羽的呼吸不易察觉地一顿。
“哼,也是个命硬的。”血蔷薇的剃刀重新动起来,刮掉最后一缕泡沫,“以前在‘上阳邑’种地的,全村被‘请’来修城堡,就他一个活下来,腿喂了‘石像鬼’的牙。如今守着锅炉,跟那些烧不化的骨头渣子作伴。”她收起剃刀,钩爪“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小片锋利的剃须刀片,在围布上蹭了蹭:“十个铜板。嘴巴严实点,老秦最恨多嘴的麻雀。”
“夜莺巢”是座依附在城堡内墙的畸形建筑,前身是修道院的酒窖,如今改成了下等妓院兼地下赌档。锅炉房入口藏在油腻厨房后面,一股混合着劣质煤灰、腐肉和硫磺的恶臭扑面而来。巨大的铸铁锅炉像头蹲伏的怪兽,在昏暗中发出沉闷的喘息。炉膛口喷出的火光,将佝偻在煤堆旁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那人左腿自膝盖以下空荡,一根磨得发亮的硬木拐杖支在腋下。他背对着入口,正用一把缺齿的铁锹,艰难地将一堆粘稠的黑色废渣铲进炉口。废渣里偶尔露出半截森白的指骨,或是半颗粘连着筋膜的牙齿,在炉火映照下闪着诡异的光。
白峰羽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青铜罗盘在袖袋中发出持续的微颤,不是预警,而是一种近乎悲鸣的共鸣。他拿起墙角的破铁锹,沉默地走到煤堆另一侧,开始铲煤。沉重的煤块砸进炉膛,溅起一片火星。
瘸子老秦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嘶哑的嗓音混在锅炉的轰鸣里:“新来的?血蔷薇的货?”
“嗯。”白峰羽应了一声,声音刻意压得粗嘎。他奋力铲起一锹煤,腰背弓起的角度,右肩下沉的弧度,甚至铲煤时手腕那细微的一抖——都是上阳邑男人世代耕田犁地刻进骨子里的姿势。
铁锹“哐当”一声从老秦手里滑落,砸在煤渣上。他猛地转过身!
炉膛喷涌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被煤灰、汗水和苦难彻底蚀刻过的脸,皱纹深如刀劈斧凿,左颊一道狰狞的旧疤斜贯至耳根。但那双深陷在眉骨下的眼睛,在看到白峰羽铲煤姿势的刹那,像两颗即将熄灭的炭火被骤然投入了氧气,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浑浊的泪水瞬间冲开脸上的煤灰沟壑,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枯树般的手指死死抓住那根硬木拐杖,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
“羽…娃子?” 破碎的气音从他颤抖的喉咙里挤出来,轻得几乎被锅炉的咆哮吞噬,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炸响在昏暗的锅炉房里。拐杖“咚”地杵进煤渣,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条空荡荡的裤管在热浪中无助地晃动。
白峰羽丢开铁锹,一步抢上前,在老人膝盖砸向滚烫的铁板前扶住了他枯瘦如柴的手臂。没有言语,他沾满煤灰的手指,在老人同样污黑的手背上,极其隐蔽地画了一个古老的符号——那是上阳邑村口老槐树下,孩子们玩闹时约定的暗记,一个代表“归家”的犁头纹。
老秦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反手死死攥住了白峰羽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他枯槁生命中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都灌注进去。浑浊的老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两人交叠的、沾满煤灰的手上,洇开两个深色的、绝望又带着一丝微弱火星的圆点。锅炉在身后发出巨兽般的嘶吼,炉膛里吞噬着不知名的骸骨废渣,喷吐出的热浪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将这一老一少相认的剪影,投射在布满油污和煤灰的墙壁上,扭曲、晃动,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凝固感。
炉火噼啪,映亮老人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沟壑,也映亮白峰羽眼底深处那冰封己久的熔岩,终于开始无声地沸腾。
“瘸叔,你辛苦了,这些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哎,不提也罢,新月盟的这些杂碎想着通过迫害,就能让我屈服,想多了。不过原来上阳邑的乡亲们下场可能不一样了,有的顶不住迫害还是加入了新月盟,有的被洗脑后也非自愿的加入了新月盟,剩下的没加入的老乡亲们己经寥寥无几了,没加入的下场都跟我差不多。羽娃子,你这次来是作何打算的?”
“瘸叔,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救你们出去,我,苏小荷还是虎子,现在有了自己存身的地方,想着把你们都接过去,自力更生谋划未来,你筹划下看看我们能带多少人出去,主要是要信得过的人,我们现在还不能跟新月盟硬碰硬的战斗,暂时还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的存身之所。”
瘸叔的昏暗的眼神瞬间一亮,“羽娃子,你说的是真的,那可好了,咱老乡亲们终于不用再受苦了。你说的可以信任的人,我得好好的想下,冬婶、强娃子、打铁的……”
“嗯,瘸叔,你好好想想,先逐个联络下,找机会把大家聚在一起,让大家蛰伏待机,主要是避开新月盟的眼线。我先去看看运输机到了没有,如果到了我第一时间回这里找你们。”
“行,羽娃子,你放心准备,乡亲们对新月盟都恨之入骨的。要说脱离苦海,我们也不差这几天,但是知道这好消息乡亲们估计该高兴的睡不着觉了哈哈。”
“行,瘸叔,我先走了,你们大家都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