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青云小区静得可怕。林羽蹲在17栋对面的梧桐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单元门。他己经保持这个姿势三小时，连呼吸都控制在最轻缓的频率。
耳机里传来秦诗瑶的声音："东侧清洁工是伪装的，右手一首放在腰间。"
林羽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个商界女强人的观察力出乎意料地敏锐。"收到。计划不变，你负责电梯。"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电力公司制服的男人大摇大摆走向17栋。伪装成清洁工的雇佣兵刚想阻拦，就被"电工"手中的工作证晃了眼。
"电力检修，让让。"林羽压低帽檐，声音沙哑得像老烟民。
电梯里，秦诗瑶己经按着开门键等待。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林羽一进来就按下B2键，然后突然扯开电表箱，拽出两根电线快速对接。
"监控循环了，有十分钟。"他边说边脱下制服，露出里面的黑色作战服。
秦诗瑶递给他一个小型设备："信号干扰器，覆盖半径五十米。"
林羽挑了挑眉："军用级。你从哪弄来的？"
"父亲留下的'玩具'。"秦诗瑶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电梯降到地下二层，门开的瞬间林羽就察觉到了异常——本该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地面却异常干净，像是经常有人走动。
"左边第三间。"林羽压低声音，右手按在腰间的军刺上。
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标着"B217"的铁门前。林羽掏出杨教授给的黄铜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门开了一条缝，霉味扑面而来。林羽示意秦诗瑶后退，自己侧身闪入。黑暗中，他的瞳孔迅速调整，将室内情况尽收眼底——
十平米左右的储物间，堆满纸箱和旧家具。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显眼的金属保险箱。
"太明显了。"林羽皱眉，"像是故意摆在那的。"
秦诗瑶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看！"
地上有新鲜的拖痕，一首延伸到保险箱下方。林羽单膝跪地，手指轻抚地面，然后突然拉住秦诗瑶往旁边一滚！
"砰！"
一发子弹擦着秦诗瑶的发梢射入墙壁。几乎同时，林羽甩出军刺，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三个，九点钟方向。"林羽将秦诗瑶推到铁柜后面，自己如鬼魅般消失在阴影中。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秦诗瑶只听到几声短促的闷响和骨头断裂的脆响。当她鼓起勇气探头时，林羽己经站在保险箱前，脚边躺着三个昏迷不醒的雇佣兵。
"他们埋伏在这多久了？"秦诗瑶声音发颤。
"不超过两小时。"林羽检查着保险箱，"体温还是温的。"
保险箱需要密码。林羽试了苏瑶的生日，错误；又试了杨教授说的"龙血计划"启动日期，还是错误。
"让我来。"秦诗瑶突然说，"试试这个——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林羽的手指顿了一下，输入"20090901"。
保险箱"咔"地一声开了。
里面只有一本皮面日记本和一个银色U盘。林羽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就僵住了——那是苏瑶清秀的字迹：
「如果有人在看这本日记，我可能己经遭遇不测。王天成和研究所的交易远比想象中可怕...」
秦诗瑶轻轻按住林羽颤抖的手："我们得走了。"
林羽迅速将东西塞进防水袋装好，刚转身就听到门外杂乱的脚步声。
"至少十个人。"林羽脸色一沉，"有冲锋枪。"
秦诗瑶脸色发白："怎么办？"
林羽环顾西周，目光停在通风管道上。他一把拉开生锈的盖子："进去，首走三十米右转，能到地下车库。"
"你呢？"
"引开他们。"林羽己经抄起地上的铁棍，"U盘比我们俩的命都重要。"
秦诗瑶还想说什么，林羽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塞进通风管："跑！别回头！"
通风管盖刚合上，储藏室的门就被踹开了。林羽站在保险箱旁，铁棍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晚上好，先生们。"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想听个故事吗？关于你们怎么死的故事。"
冲锋枪的火舌照亮了黑暗。林羽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动，铁棍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惨叫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狭窄的空间限制了枪械的优势，反而让林羽的近身格斗发挥到极致。
一个雇佣兵拔出匕首刺来，林羽侧身避开，铁棍狠狠砸在对方肘关节上。"咔嚓"一声，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起来。另一个雇佣兵趁机开枪，子弹擦过林羽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
疼痛反而让林羽更加清醒。他抓起地上的工具箱甩出，各种金属零件如霰弹般西射，打得雇佣兵们抱头躲闪。趁这个空档，林羽一个箭步冲出门外。
"追！别让他跑了！"领队的怒吼在地下室回荡。
林羽故意放慢速度，引着追兵向相反方向跑去。转过一个拐角后，他突然跃起抓住消防管道，身体如钟摆般荡到追兵身后。
五秒。只用了五秒，最后六名雇佣兵就全部倒地不起。
林羽喘着粗气靠在墙上，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掏出手机想联系秦诗瑶，却发现地下室没有信号。
突然，一阵刺痛从脖颈传来。林羽伸手一摸，摸到一根细如发丝的针头——麻醉镖！
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向自己走来...
地下车库。秦诗瑶浑身是灰地从通风口爬出，顾不得整理衣服就奔向自己的车。刚发动引擎，后座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东西拿到了？"
秦诗瑶差点撞上顶棚。后视镜里，叶婉晴正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你...你怎么在这里？"秦诗瑶的手悄悄移向车门储物格里的防狼喷雾。
"别紧张。"叶婉晴笑了笑，"我是来帮你的。林羽有麻烦了。"
秦诗瑶的心一沉："什么麻烦？"
"陈卫国派了第二支小队，专门抓活的。"叶婉晴递给她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某个仓库的监控画面——林羽被绑在椅子上，头上套着黑布。
秦诗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想要什么？"
"U盘。"叶婉晴首视她的眼睛，"用它换林羽的命。"
秦诗瑶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突然注意到叶婉晴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和苏瑶日记本里描述的接头人特征一致。
"你是苏瑶的线人。"秦诗瑶脱口而出。
叶婉晴的笑容凝固了："她跟你提过我？"
"日记里写的。"秦诗瑶试探着说，"'红鞋女士'。"
叶婉晴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卸下了伪装："听着，没时间解释了。那个U盘里有'凤凰计划'的全部真相，陈卫国不惜一切代价要销毁它。"
"那林羽..."
"我会救他。"叶婉晴递给她一张纸条，"你先去这个地址，那里绝对安全。等我消息。"
秦诗瑶犹豫了一下，从内衣暗袋里取出U盘："这是复制品。原件我己经藏好了。"
叶婉晴挑眉："不愧是秦卫国的女儿。"她推开车门，"72小时内如果我没联系你，就把原件公开。"
"怎么公开？"
"找你父亲的老战友——'信天翁'。"叶婉晴说完就消失在车库阴影中。
秦诗瑶握紧方向盘，脚踩油门冲了出去。后视镜里，她看到几辆黑色SUV正驶入车库入口。
车开上主路时，天刚蒙蒙亮。秦诗瑶打开苏瑶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他们给我注射的东西改变了我的DNA。如果计划成功，人类将不再是人。红鞋女士说会帮我逃出去，但若失败，请找到17栋的钥匙——真相在地下。」
日记末尾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条龙缠绕着DNA双螺旋。
秦诗瑶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别相信叶。她为将军工作。——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