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影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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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顺手牵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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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燕影山河
作者:
轩鸽1
本章字数:
4372
更新时间:
2025-05-23

1937 年冬,黄浦江的风裹着冰碴子,刮得人脸上生疼。招商码头的探照灯刺破夜幕,将 “武藤商社” 的樱花旗照得惨白。起重机的钢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尊青铜鼎缓缓升起,鼎身的饕餮纹在灯光下泛着幽光,那是刚从南京明孝陵盗出的国宝。鼎耳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不知是搬运工受伤滴落,还是守陵人的忠魂未散。

周文叔混在搬运工队伍里,粗布棉袄下藏着的司母戊鼎复制品沉甸甸的。他盯着不远处的监工 —— 那个留着仁丹胡的日本人腰间,挂着枚刻着樱花纹的铜钥匙,正是海关密档室的专用钥匙。三天前,梁惠云破译的密电显示,武藤敬一将在今夜转移所有文物清单,一旦运出上海,再想追回就难如登天。他悄悄摸了摸藏在袖口的铁丝,那是仿照德国开锁匠工具改制的万能钥匙,此刻却成了备用的下策。

“快点干活!” 监工挥舞着皮鞭,鞭梢擦着周文叔的耳际掠过。他低头应了声,故意踉跄两步,肩头的麻袋突然滑落。“哐当” 巨响中,复制品摔得西分五裂,陶土碎片溅得监工满裤腿都是。碎片里藏着的辣椒粉随风扬起,刺得监工睁不开眼。“八嘎!” 监工暴跳如雷,举起皮鞭就要抽打,周文叔却抢先一步扑上去,装作惊慌失措地去捡碎片,身体重重撞在对方身上。

这一撞看似慌乱,实则暗藏玄机。周文叔的右手如灵蛇般探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勾,监工腰间的钥匙便落入掌心。与此同时,他的左手顺势扯住对方的衣襟,将其掀翻在地,嘴里还大声喊着:“太君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 混乱中,其他搬运工也跟着骚动起来,场面顿时失控。人群里混着的护燕队成员趁机扔出提前准备的臭鸡蛋,刺鼻的气味在码头弥漫,日军士兵捂着鼻子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刘铭杰的身影如夜燕般掠过仓库屋顶。他蹲在屋檐下,十二把柳叶飞刀在掌心飞速旋转。这些飞刀边缘淬着自制的麻药,刀背刻着燕子图腾。当起重机将青铜鼎吊运至江心时,他手腕一抖,飞刀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切断起重机的钢索。“咔嚓” 一声,钢索断裂,青铜鼎坠入江中,溅起巨大的水花。冰冷的江水瞬间漫过鼎身,将鼎身的饕餮纹浸染得愈发深沉。

“怎么回事?!” 日军指挥官举着望远镜,脸色瞬间煞白。他疯狂地指挥士兵围堵,但周文叔早己混入慌乱的人群,将钥匙藏进鞋底夹层。远处,一艘挂着英国商船旗号的货轮缓缓驶来,船头站着的正是苏世忠和梁惠云。他们早己在预定坐标处布下渔网,网绳是用蚕丝和钢丝混纺而成,特意染成江水的灰蓝色。真品青铜鼎正顺着水流,漂向护燕队设下的 “陷阱”。

与此同时,陈世高和张成斌在码头另一侧展开行动。陈世高扛起一袋货物,装作搬运的样子靠近日军弹药库,趁守卫不注意,将自制的燃烧弹塞进墙角。燃烧弹外壳是用竹筒改制,里面填满白磷和硫磺,一旦遇热就会剧烈燃烧。张成斌则在高处架起狙击枪,瞄准日军的通讯天线。他特意在枪管外裹了消音布条,虽然会影响精准度,但足以制造混乱。“轰!” 随着一声巨响,弹药库腾起冲天火光,通讯天线也应声而倒。日军顿时陷入混乱,西处奔逃。火光中,能隐约看见弹药箱上印着的 “关东军” 字样。

周文叔趁机溜进海关大楼,他的手指在锁孔里快速转动,那把偷来的钥匙顺利打开了密档室的门。屋内,成排的文件柜整齐排列,每份文件上都盖着 “绝密” 的印章。空气里弥漫着油墨和樟木的气味,墙角的保险柜表面还带着守卫掌心的余温。他迅速翻找,终于在最底层的保险柜里,找到了武藤商社的文物转移清单。清单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从全国各地盗来的国宝,甚至包括敦煌的壁画、龙门的佛像。其中一幅标注为《女史箴图》的条目旁,还画着加急运出的红圈。

“找到了!” 周文叔将清单塞进怀里,正要离开,却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当机立断,抓起桌上的油灯,将整个密档室点燃。熊熊烈火中,他飞身跃出窗外,在日军的追击中消失在夜色里。窗外的风裹挟着纸灰,飘向黄浦江,那些记录着罪恶的文件,正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黄浦江面上,苏世忠和梁惠云顺利打捞起青铜鼎。梁惠云仔细检查着鼎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些畜生,连鼎耳都磕坏了。” 她掏出测绘仪,将鼎身的纹路和损坏情况详细记录下来,这些数据将成为日后修复国宝的重要依据。测绘仪的镜片上还沾着江水,倒映着她紧蹙的眉和坚定的眼神。

当护燕队在约定地点会合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周文叔掏出文物转移清单,兴奋地说:“这下小鬼子的计划全泡汤了!不过,武藤敬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指着清单上的最后一条,“明天,他们要在十六铺码头转移一批字画,据说有王羲之的真迹。” 清单边缘被汗水浸湿,字迹有些模糊,但 “快雪时晴帖” 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苏世忠握紧腰间的燕形玉佩,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武藤敬一抢走我们多少国宝,我们就要让他付出双倍的代价。” 他转头看向队员们,“这次行动,我们不仅要夺回字画,还要给武藤敬一一个教训。” 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那是护燕队代代相传的信物。

陈世高拍着胸脯大笑:“队长放心,我把磨盘都带来了!小鬼子要是敢阻拦,我就用磨盘砸开他们的脑袋!” 他腰间别着两把短柄斧头,斧刃上还残留着上次战斗的锈迹。张成斌则默默擦拭着狙击枪,刘铭杰开始检查飞刀,梁惠云在一旁整理着测绘工具。每个人都在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他们知道,护宝之路漫长而艰险,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国宝落入敌手。仓库外的梧桐树上,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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