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单在机器里等待传输指令。
果然,送过安慰的人就是不一样,不止心情好,连带着看她都顺眼,主动关心她诶!
千载难逢。
“医生说没事,扔了。”祁碎芽谎话张嘴就来,她不认为傅少延会去翻垃圾桶。
傅少延还想说什么只听祁碎芽质问:“你到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傅少延偏头看向别处,神色稍显心虚,说话磕磕绊绊:“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顺便挂个号检查下。”
宋清颜在医院他不看眼不放心,虽然这种背着人的举动是有点对不住祁碎芽,若让她知道,又该要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他与宋清颜只是朋友,半分僭越也无。
祁碎芽见怪不怪,傅少延找由头在她的预想之内,他坦白才是白日见鬼。
忍不住逗他:“你报告单呢?我看下。”
傅少延头皮一麻,他去哪儿弄报告单,随口的搪塞她的话较了真,慢吞吞回:“也扔了。”
有过扔报告单的先例,没道理只准她扔不准自己扔是不是。
心中过了一遍,傅少延挺首了背:“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祁碎芽长长“哦”了一声,语重心长道:“不用解释,我懂的。”
“你懂什么?”傅少延皱眉。
“有病不忌医是好事,多少人被忌医给耽误了。”
傅少延一时茫然,不说假看病,就是真看病他也不会忌医。
生病看医生有什么好忌讳的,什么病需要忌讳就医。
念头刚起,傅少延脸色一黑,“我不是,我没那个病。”
“懂、懂、都懂。”
傅少延:“真不是。”
“好的。”
敷衍的语气令傅少延火大,“我真没病!”
祁碎芽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去看病,总不能是偷会女人了吧?”
在被误会去看那病和后者,傅少延沉默住,半响憋出来一句:“一点点小病而己。”
祁碎芽差点笑出了声,为了藏住宋清颜,连名声都不要了。
此心天地不见,他人不见,唯她可鉴!
傅少延有这份心,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祁碎芽稳占上风,在他小叔叔那受的委屈从他身上讨了一点甜头。
时间临近中午,两人意兴阑珊的吃了顿饭,完全没有交流,只差相看两厌。
傅少延中途竟然拍了张照片,不知道发给谁。
分享欲是个好东西,谁在他心里他就会下意识分享给谁。就像钱一样,心在哪,钱就花在哪。
祁碎芽抿了口饮料,闲来无事问了句:“跟谁报备呢?”
以为傅少延不会回答,结果出人意料答的很溜。
“小叔。”
祁碎芽一呛,饮料差点喷出,赶紧捂住嘴,拿纸巾擦了擦,眼底被激出了水痕。
傅少延抬眼瞅她,“没人跟你抢,没必要喝的急。”
我特么是喝的急吗?祁碎芽揉揉脖子想。
没好气的问:“你吃饭和你小叔报备什么?”
她就没见过这般奇葩的叔侄关系,婚姻小叔做主,约会小叔做主,约会吃个饭还要和小叔报备,是不是结婚当天也要小叔指导。
祁碎芽麻了。
“你懂什么,不是报备,是进度,说明我今天的的确确和你在一起。”傅少延低头打了几个字。
小叔今天给他打电话,意在提醒他,他懂。
祁碎芽嘴角抽了抽。
这侄儿真乖,给她来一打。
许是做贼心虚的人格外热情,傅少延伸出手,将手机页面清清楚楚放在她眼前,“你看,真是小叔。”
的确是傅良州的微信,对方并没有回消息。
祁碎芽更加验证一点,男人给手机看的时候,绝对是没有纰漏的。
“没怀疑你和别人聊天。”
傅少延猛得收回手,面上不耐,“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祁碎芽握住杯沿,一杯凉到刺骨的冰柠水酸酸甜甜,目光幽幽看着他没说话。
傅少延防备的盯着他。
祁碎芽笑了,“你这种情况属于什么情况,我给你简单分析一下,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老鼠西下乱跳,吱吱乱叫。”
她随口一句话他破防了,说明什么?说明踩到痛点。
傅少延张了张嘴又合上,在歪曲事实方面他说不过她,只会越演越烈。
他绷着脸,“难得约会,我不想同你吵。”
祁碎芽也不想同他吵,吵来吵去只会以一句,他和宋清颜是清白的结尾。
毋容置疑,她和傅少延不会结婚,也不想阻止他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同意和我订婚?”
按照时间来算,两人订婚那会是在大学时期,傅少延正处于一个较为叛逆阶段,对于不喜欢的人能这么轻易接受?
提起从前,傅少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祁碎芽怕有所隐瞒,提醒道:“你别掖着藏着,对我们退婚有很大帮助。”
一听退婚,傅少延也不扭捏,脱口而出:“咱俩一个初中,突然有一天,你就拦住我说喜欢我,我拒绝后,你追我追到大学。”
祁碎芽追问:“那订婚呢?”
“订婚……”傅少延憋着一股气,“那会儿你事事以我为先,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哪曾想订婚后变了样,处处管制我。”
订婚后没多久宋清颜出现了,所以他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祁碎芽认真听着,从他话里听出言外之意,一开始他没极力反对,对她不全无半分心思。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讨你厌的?”
傅少延陷入回忆,“你妈去世后,我最初以为你承受不住打击,才会把刺扎向身边人。”
祁碎芽挑眉,“那现在呢?”
“我看走眼,你本身就是仙人掌!看谁不顺眼就扎谁!”
傅少延想想被支配的那两年,如坐针毡。
祁碎芽比他父母对他要求严格,不准和朋友通宵,十一点准时回家报备,关机不理她,人便找上门,逮着朋友骂一通,搞得他很丢面子。
久而久之,他的朋友把他从夜生活里除名了。
一次两次挑战他的底线,以至于仅存的那份心思通通化成怨恨。
祁碎芽听的乐呵,端起杯子,没用吸管,首接就着杯口喝了一气,冰凉的水入喉。
“那我妈怎么死的啊?”
傅少延惊了一下,“你……你你妈怎么死的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