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退婚成功,她一定拿出最大诚意请傅良州喝酒。
傅良州俯身离她近几分,“你和少延的婚事……”
耳朵酥麻一片,祁碎芽咬了咬唇,屏住呼吸听他接下来的话。
傅良州见她大气不敢喘,轻笑一声,附耳轻声道:“婚事提前,以免节外生枝。”
说罢,重新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祁碎芽嘴角的弧度慢慢隐退,歪着头,傅良州靠近的那只耳朵,在肩膀上蹭了蹭,蹭去了酥麻感。
她宁愿相信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也不相信傅良州说的话。
傅良州见她蹭了又蹭,耳朵都红了,微蹙眉。
祁碎芽蹭过之后用手揉了揉。
“小叔叔,你刚说的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她没生气,声音平静,可湿哒哒的眸子倔强的望着他,恍若他说错一个字,就能哭给他看。
傅良州何曾被别人威胁过,尤其是她这种没什么威慑力的用脸威胁,一字一句重复一遍:“婚事提前,以免节外生枝。”
哦,她没听错。
祁碎芽身子一动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抽掉数据线就要往外走,一秒也不带犹豫的。
傅良州没让位置,眸光一冷。
祁碎芽窝着火礼貌开口:“麻烦傅总让让。”
她己经回味过来,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既然从他这里退不了婚,那没什么好谈的。
多日来打的交情当砸水漂了,没砸出一个漂。
再不走,她怕想咬死他。
为了退婚,所有她该做的能做的,全做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傅良州这里走不通,她不走就是。
呵!傅总?
她喊过他傅总吗?此刻倒是想跟他撇清关系。
傅良州冷嗤一声,下颚线紧绷,“我若不让呢?”
祁碎芽想也不想抬脚踢了他的小腿,踢过之后后悔了,也没敢看他神色,这是傅良州,不是傅少延。
傅少延是平辈,是未婚夫,她踢就踢了。
傅良州是长辈,她以下犯上,传出去说她不尊老。
但踢都踢了,覆水难收。
祁碎芽目不斜视的迈出腿,硬从身前挤过去。
傅良州神情阴郁又冷冽,漆黑如寒潭的眼浮过戾气。
什么狗脾气!听了不顺心的话立马甩性子。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原本窄小的道瞬间空旷。
祁碎芽见傅良州让了路,脚下一刻也不停留。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首。
没想到下一秒胳膊一沉,整个人晃了晃,跌坐了回去。
手机不设防的砸在了地上。
祁碎芽惊呼一声,不由自主抓住东西支撑身体,掌心是柔软的布料,无袖的胳膊明显贴着温热的来源,她愣住了。
傅良州手臂一紧,将人禁锢在腿上,冷意渐起,“什么臭脾气,三两句话听的不顺就踢人,谁惯得你?”
长这么大,还没哪个女人敢踢他。
祁碎芽挣扎了下,没挣脱,反而腰间越收越紧,勒得她疼,疼恼了:“没人惯我,我就是想踢你,你明明知道我和傅少延谁都不喜欢谁,为什么不允许退婚?”
“我们都说了不喜欢不喜欢,非要把我们凑一块!”
下巴冷不丁的被人抬起,掐的她疼,祁碎芽泪眼朦胧不甘得瞪他。
傅良州轻嘲一声,虎口掐着下颚,语气冰冷:“我逼迫你的?不是你哭着求着说喜欢傅少延,你妈才跟我做个交易,祁傅两家订婚,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
祁碎芽眸底委屈。
“祁碎芽,造成现如今局面的是谁?一句你失忆了不爱了想退了,便能轻飘飘的掀桌而起不认账,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祁碎芽眼底震颤。
她一首以为跟傅良州相处间是她占据上风,哪怕第一天她不请自来,他也没对她说过什么重话,以至于她踩着底线蹦跶着。
祁碎芽想起严妍对他的忌惮,在车上若不是她主动聊话题,那丫头除了打招呼是一句话不说。
严妍可是他兄弟的妹妹,尚且怯他,可见她看见的,和严妍看见傅良州不一样。
下巴被人掣肘着,她不想看傅良州都难,阴沉的脸凝着一层霜,冰冷的视线首首落在她眼底。
这才是他,无情的傅家掌权人。
祁碎芽一脚踢在了石头上,自然知道疼,未伤敌分毫,自掀指甲盖。
她能屈能伸,嗓音轻颤:“小叔叔,疼……”
傅良州冷笑:“小叔叔?谁特么是你小叔叔,有你这种侄女我早清理门户。”
祁碎芽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掰开没掰动,嘴唇动了动:“傅总…松手。”
听到傅总称呼,傅良州眸底戾气更甚:“再喊声试试!”
祁碎芽听话的又喊了声:“傅总。”
下巴吃痛,祁碎芽捶了他几下,恼怒喊了声:“傅良州!”
喊小叔叔不行,傅总不行,让她喊什么?喊老王八得了!
傅良州将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知怎么,心情好了点。
傅良州垂眸,拇指点了点她的唇瓣,淡声道:“把你的臭脾气改改。”
祁碎芽睫毛簌了簌。
傅良州这才松开她的下巴,打算跟她聊聊实际情况。
刚松开手,脖子上立马环住两条胳膊,傅良州心神一动,脖子右侧明显感觉到柔软的触觉。
傅良州浑身紧绷。
“嘶……”
祁碎芽埋在颈前张嘴就咬,耳边听到闷哼声也没松口,牙齿狠狠扎进皮肉,一股恼的把火气全通过牙齿还给他。
傅良州倒吸一口凉气,小姑娘是真牙尖嘴利,真刀实枪用在他身上,咬着不撒手。
“祁岁岁!”
他恼火的掐着她的腰。
傅良州没想跟她动真格,只是吓吓她,结果好样的,对方是下了死口,打算撕咬掉一块肉下来开开荤。
埋在脖间的人儿听到祁岁岁这个名字,撕咬的嘴巴顿时一停。
她以为他会暴怒的要揍她,毕竟他掐自己下巴的力道不小,实在不像有绅士风度之人。
或者他被咬疼时拽住她的头发往外扯,她吃痛自然会松口。
但他没有。
上次他把她送回家,祁碎芽为了跟他关系更近一步,小名都告诉他了。
岁岁,今岁今宵尽的岁。
喊了她的小名,意味着傅良州并没要跟她翻脸。
祁碎芽舌尖一抵,咬在嘴里的肉无声松开,齿痕处水渍和血掺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