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碎芽丝毫没有隐瞒的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傅少延在车上接了通电话,然后就开始担心我失忆的事,让我去医院做检查,刚下车他就急急走了,说一会电话联系。”
她没夸大其词,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她隐瞒了自己所知道的部分。
傅良州听着对上了信息,傅少延确实在医院,要带她复查,至于为什么说在排队等着叫号,可见两人并没有再碰面。
傅少延下车去哪了?见谁了?什么人能令他撇下自己未婚妻?
平常不去医院,约会打着担心她的由头去医院,医院势必是有他要见的人。
傅良州眼神瞬间凛若寒冰。
祁碎芽脚下一滑,椅子自动挨向傅良州,眼底晦涩:“他走后我也走了,在几分钟前,他问我在哪,我就说在医院等着叫号呢。”
傅少延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没在医院等着叫号,而是在他小叔公司里告状呢。
傅良州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随手将眼镜放在桌子上。
傅少延没骗他,感情真正骗人的小东西在他眼皮子底下。
“所以小叔叔,我今天在你这待着,看他什么时候等急,哪有带人约会带到医院去的。”
祁碎芽幽幽道,恍若想到什么,期待的问,“可以吗,小叔叔?”
傅良州眸光在她脸上定住,清澈透亮的眼无法拒绝,心底一软,“可以。”
是他侄子做的太过分,也就单纯的祁碎芽好骗,医院能有谁?他想都不用想。
看来,傅少延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祁碎芽嘴角,“谢谢小叔叔。”
傅少延想拿她敷衍压力,偏不如他意,大大方方的敬他是条汉子,偷偷摸摸言不尽实。
她找到傅良州,一切拙劣的谎言不攻自破。
祁碎芽没放过傅少延,当然也没放过傅良州。
眨着眼睛天真的问,“小叔叔,你说傅少延怎么突然找我约会呢?”
“他明明不喜欢我,看见我摆着一张臭脸,活像我欠他二五八万似的,是不是你大哥大嫂逼迫的?”
约会带人去医院没了影,傅少延事情做的不厚道。
作为始作俑者的傅良州,不仅没让二人相谈甚欢,甚至间接又伤害了祁碎芽。
傅良州哑然,自动随着她的话祸水东引,“长辈的心意。”
这话说的含糊其辞,也很高明,即便日后知道了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也不会落一个欺骗的名头。
祁碎芽:谁要你的心意。
果然叔侄本一家,嘴巴是没一个诚实的。
祁碎芽睫毛一颤,委屈巴巴的表情不敢泄露出来,“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想让我俩融洽相处,但我发现傅少延有事瞒着我,他今天去医院的目的肯定不是带我复查那么简单。”
哪里是不简单,要真让她知道傅少延去医院的目的,她怕是要闹起来。
傅良州半垂着眼,没敢对上她的视线,自家人做的不地道,连他这个小叔叔都跌面。
偏小姑娘受了委屈跑到一旁独自生闷气的模样,傅良州只想逮着傅少延揍一顿。
傅良州想也没想的拿过手机,“我让他过来解释。”
今天不给她一个解释, 不说祁碎芽心里难受,自己心底也压着一团火气。
刚找到联系人,横空出现软乎乎的一双手。
“小叔叔!”祁碎芽倾过半张身子,双手压在他手机屏幕上,急急道:“别打,要是让他知道我来找你告状,他更讨厌我了。”
她来找傅良州可不是为了讨公道,让傅少延来岂不是与她想法背道而驰。
傅良州不擅长处理女孩子的事,最首接想法便是谁惹得谁来哄,“你……”
话出口,视线不由自主的从她俏丽的容颜往下移。
吊带裙因为俯身的缘故,胸前微敞,他低眸瞧见一抹春光,冰山一角的沟壑,呼吸窒了窒,急忙偏过头,耳根可疑的红了红。
祁碎芽并不知道自己走光,以为刚才的说法没得到他的同意,便挠了挠他捏着手机的手,软下声,“小叔叔,求你了,别让他来好不好?”
拇指与食指处虎口一麻,傅良州捏着手机的手在微微抖动,最终泄气的置放在腿上。
祁碎芽没收手,十分有心眼的捏住了手机一角,他要还打,她把手机拿走。
傅良州脑海控制不住的回想,那点春光若隐若现在别人身上根本不算暴露。
无意才最致命。
他没说话,女孩子脸皮薄,他若开口提醒,只会陷入尴尬的处境。
幸而没有外人在。
耳边近似撒娇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傅良州喉咙滚动,嗓音干哑附和一声,“我不打。”
祁碎芽得到满意的答案,松了手坐好。
下一秒铃声响起,她都懵了。
说好不打的,傅良州怎么当面一套当面又一套?
傅良州也怔住了。
没来的及挂断,对面己经被人接通,忐忑的声音传来,“小、小叔?”
祁碎芽面无表情的盯着傅良州,言而无信。
傅良州视线一瞥,得,又恼了。
沉声问:“你现在在哪?”
对面毫不犹豫,“还在医院,人比较多。”
祁碎芽鼓了鼓腮,仍旧盯着他。
目光看似锋利却毫无攻击性,傅良州冲她缓缓摇头,他既然答应了不会反悔,手机是无意拨通,他不说就是了。
简单寒暄两句挂掉了。
另一个手机却响了。
祁碎芽转移视线,屏幕上未备注陌生号码,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
抬手摁了免提。
比跟傅良州说话时的态度端正,换了个人,傅少延相当不客气,首白了当问:“你多久能好?”
祁碎芽掩下心思没吭声。
傅少延又问,“多久能好你说句话,等会我接你。”
傅良州蹙眉,他侄儿就是这个语气天天和人家小姑娘说话的?
祁碎芽开了口,“拿报告单需要一个小时。”
傅少延扔下一句一个小时后接她,匆匆挂了。
挂断之时,祁碎芽清楚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埋怨声。
傅良州也听得清切,眸底冷淡,跟猜想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