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鱼顿时眉开眼笑,冲逍遥真人眨眨眼:“师父,他答应了!”
又朝着江明疏挥手:“江师姐,我们三个又能一块了!”
“走吧,师——兄——”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十分不满地朝墨临渊开口。
“行了乖徒弟,要打情骂俏回峰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逍遥真人拍拍朱鱼肩膀,笑得一脸八卦。
朱鱼这才发现周围弟子都在偷瞄他们,连江明疏都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师父!”朱鱼羞愤欲死,“您说什么呢!”
逍遥真人背过身去:“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墨临渊却从容不迫地站起身,顺手把她也拉起来:“师父说得对,回峰再闹。”
“谁要跟你闹!”
“那你想跟谁闹?江明疏?”
江明疏冷冷瞥来一眼:“我练剑,没空。”
逍遥真人看着三个徒弟,突然觉得往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了。
他长叹一声:“走吧走吧,回去给你们治伤。”
三个活祖宗哎。
逍遥真人没有想到的是,他要遭的罪还不止于此。
清晨,论剑峰。
逍遥真人端坐蒲团,捋着胡子絮絮叨叨地讲解《玄天心法》。
朱鱼坐在最前排,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口水都快滴到经书上了。
“朱鱼!”
逍遥真人手一挥,一枚看似柔软的树叶从袖中飞出,在朱鱼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一道红印。
“啊啊痛痛痛!”朱鱼惊醒,捂着额头一个劲喊疼。
“为师讲到哪里了?”逍遥真人嘴角扬起一抹假笑,眼里却是让朱鱼首冒冷汗的杀气。
朱鱼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讲到……呃,修仙之人,当戒骄戒躁,心平气和,和……”
“和不能打徒弟的头!”
逍遥真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额头青筋暴起。
他真傻,真的。
他以为收个资质好的徒弟就能走上人生巅峰,可谁能想到有人能懒到这种程度。
偏偏朱鱼最可怕的不是懒,而是又懒又聪明,总能突发奇想地噎他一下。
“去去去,后面站着去。”逍遥真人没好气地摆摆手。
朱鱼吐舌,熟门熟路地拿起书往后面走去。
后排的江明疏面无表情地擦着手里的剑,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情况。
而墨临渊则懒洋洋地单手撑着脸,眼睛首勾勾地看着朱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临墨!”逍遥真人看了一圈,决定转移目标。
这个号练废了,那就换下一个。
“你来回答!”
墨临渊眼皮都没掀一下:“不知道。”
逍遥真人的手“啪”地一下砸在桌面上:“临墨!你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是吗?”
墨临渊终于抬了抬眼皮:“师父,您讲的是《清心咒》。”
他指尖一挑,桌上那本被朱鱼画满乌龟的《玄天心经》哗啦啦翻到正确页码,“但您手里拿的是这本。”
课堂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朱鱼的憋笑声。
逍遥真人涨红了脸,稀疏的胡子翘得老高:“那你倒是说说,《清心咒》第三句是什么?”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墨临渊慢条斯理地转着笔,一派淡定的模样。
“不过——”他忽然勾起嘴角,“您确定要考我这个?”
一支毛笔突然从他指尖飞出,精准钉在朱鱼正要偷吃的蜜饯袋子上。
“啊我的桂花糖!”朱鱼惨叫。
“朱鱼!!”逍遥真人的咆哮震得房梁落灰,“把零嘴交出来!”
江明疏终于从擦剑的状态中抬头,冷冰冰地补刀:“她袖子里还有三包。”
“江师姐你居然出卖我!”朱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昨晚偷喝我酿的梅子酒时怎么不说这话?”
江明疏擦剑的手一顿。
逍遥真人眼前一黑:“你们三个……”
“全都给我去罚站!!!!!”
——
午后的练剑场。
“为什么受罚的又是我啊!”朱鱼哀嚎着扎马步,头顶的茶碗晃来晃去。
“我快要死了,江师姐救我……”
江明疏单脚立在木桩上,头上顶着三个茶碗却平平稳稳:“你体质太弱,还得加练。”
“江师姐你变了!”朱鱼痛心疾首,“当初在问心路上那个帮我打掩护的温柔师姐呢?”
“死了。”江明疏剑尖一挑,把朱鱼快滑落的茶碗又顶了回去,“在你拿我的凌霜剑去串鱼的时候。”
“呜呜呜……”朱鱼可怜兮兮地假哭。
“我真的要累死了,你忍心这样对一个小女孩吗江师姐?”
江明疏看了眼她额头上沁出的细汗,刚要有所松动。
噙着笑看戏的墨临渊突然开口:“姿势不对。”
“要你管!”朱鱼猛地回头。
“啪!”
茶碗从头顶滑落,摔得粉碎。
逍遥真人的声音远远飘来:“加罚一个时辰——”
朱鱼悲愤地指着墨临渊:“你故意的!”
“那又如何?”墨临渊耸肩,转身要走,却被江明疏的剑鞘拦住。
“去哪?”冰山美人眼神危险。
“困了,午睡。”
“师父说了,”江明疏剑鞘往旁边一指,“三人连坐。”
“多管闲事。”墨临渊轻嗤一声,指尖一弹,凌霜剑掉落在地。
丝毫没把江明疏放在眼里。
往前连走了几步,在瞟到朱鱼怨恨的眼神时突然停住。
“想我留下吗?”他回头,眼中带着戏谑。
朱鱼白了他一眼:“你才没这么好心呢。”
“的确没那么好心。”墨临渊点点头,嘴角上扬,“不过看在你这么期待的份上,陪你站会儿也无妨。”
说着,他施施然走到朱鱼旁边站定。
朱鱼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刚要开口怼他,却突然觉得头上一松。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墨临渊的手悬在她头顶上方,稳稳托住了新换上的茶碗。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却专注地看着茶碗,这一幕让朱鱼有些晃神。
“看什么看,专心扎马步。”墨临渊察觉到朱鱼的目光,别扭地开口。
朱鱼回过神,脸莫名有些发烫,小声嘟囔:“谁稀罕你帮忙。”
嘴上虽这么说,却悄悄调整姿势,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稳。
于是玄天宗出现了奇观——
论剑峰三位亲传弟子,一个头顶茶碗扎马步,一个单脚立在木桩上顶着三个茶碗,还有个懒洋洋帮旁边人托着茶碗的,三人脚腕上拴着同一根捆仙绳。
路过的弟子们窃窃私语:
“那三个亲传又被逍遥真人罚了?”
“可不是,不知这次又是闯了什么祸。”
“我听说啊,他们上次被罚就是因为在逍遥真人道袍上画了大王八。”
“还有上上次,把逍遥真人养了两百年的仙鹤烤了呢。”
“不愧是论剑峰三害……”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