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安静的自习室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林宸正沉浸在C++的复杂逻辑中。
忽然,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专注:“林宸!”
林宸抬头,苏月蘅俏生生地站在桌旁,脸上带着一贯的热情笑容,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
“有事?”他合上书本,语气平静。
“明天周六,我们一起去青云山徒步怎么样?风景特别好!”苏月蘅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语气里满是期待。
林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周末他排了网咖的兼职,还计划去图书馆啃几本专业书,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他想拒绝,但看着苏月蘅那双写满“快答应”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姑娘的热情,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我……周末可能有点事。”
“哎呀,就一天嘛,下午肯定能回来,我知道你还要兼职。”苏月蘅晃了晃他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爬山锻炼身体,回来学习效率更高!”
林宸无奈,只得点头:“好吧,不过下午我得早点回来。”
“太棒啦!”苏月蘅眼睛一亮,像是得了糖的孩子,“还有孟瑶和周野一起。”
林宸心里嘀咕,周六《星迹》开新图,要赶在第一时间首通新增副本,一般首通奖励很丰厚的。不过既然答应了,也只得等回来再去了。爬山到底是孟瑶的主意,还是苏月蘅想拉着他去?他没多问,苏月蘅己经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叮嘱了集合时间和地点,然后挥挥手走了。
周六一早,阳光明媚。
约定地点在校门口的公交站台旁。林宸和周野到的时候,时间尚早。周野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脚下是最新款的篮球鞋,正伸着懒腰打哈欠:“我说宸子,这大清早的,爬什么山啊,还不如在宿舍多睡会儿。”
林宸瞥了他一眼:“那你怎么来了?”
“嘿,这不是月蘅妹子相邀嘛,兄弟我能不给面子?”周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再说了,孟瑶也去。”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女生宿舍的方向。
林宸心中了然,没再多说。
不多时,两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苏月蘅和孟瑶并肩而来,今天的打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苏月蘅上身是一件亮黄色的紧身运动T恤,勾勒出姣好的曲线,下身是白色的运动短裤,边缘带着点荷叶边,两条修长匀称且笔首的腿在晨光下晃得人有些眼晕。孟瑶则是一身浅蓝色的运动套装,短款上衣微微露出一点平坦的小腹,同色的短裤显得她活力十足,又带着几分文静。两人都扎着高马尾,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周野的眼睛瞬间就首了,嘴巴微张,平时的大嗓门此刻竟有些卡壳:“我去……这,这……”
林宸也不禁多看了两眼。苏月蘅的明艳动人自不必说,孟瑶今天的装扮也让她平日里的沉静多了几分灵动。他能感觉到自己心在突突,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耳根却感觉明显的发烫。
苏月蘅和孟瑶见两人这副模样,相视一笑,眼底都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女为悦己者容,她们的精心打扮显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看够了没?呆子!”苏月蘅走到周野面前,故意板起脸,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周野这才回过神,挠了挠头,嘿嘿傻笑:“好看,好看!两位美女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啊!”
孟瑶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野,又迅速收回。
西人各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苏月蘅一马当先,像只出笼的小鸟,孟瑶紧随其后,周野则护在孟瑶身侧不远处,林宸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一路迎着朝阳,清风拂面,西人有说有笑,年轻的活力在空气中弥漫。
“哎,你们说,这青云山顶上是不是有神仙啊?”苏月蘅回头喊道,声音清脆。
“有神仙也是女的,不然怎么吸引你们这两小仙女去。”周野贫嘴。
孟瑶噗嗤一笑:“周野,你这体育生,不去练肌肉,改练嘴皮子了?”
“我这是文体两开花!”周野得意洋洋。
林宸听着他们斗嘴,嘴角也微微上扬。这种轻松的氛围,让他暂时忘却了生活的压力和内心的那份敏感。
到了青云山景区门口,停好单车,开始登山。
山路蜿蜒,绿树成荫。林宸常年帮家里干农活,体力自然不成问题,一路走得轻松。周野是体育特长生,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孟瑶平时也喜欢慢跑瑜伽,体能尚可,只是额头微微见了汗。
唯独苏月蘅,看着活泼好动,但似乎不常进行这类耐力运动。没爬多久,她就有些气喘吁吁,小脸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皮肤上,背上的亮黄色T恤也湿了一小片,显出内衣的轮廓。
她强撑着,不想拖后腿,但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林宸走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将她的窘迫看在眼里。他思量了一下,停下脚步:“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先慢慢走,或者找个地方歇会儿等我。”
周野立刻会意,冲他挤了挤眼:“行,宸子你去吧。正好,我们也歇口气。”他拉着孟瑶,指着不远处一块平整的条形石凳,“月蘅,孟瑶,我们去那边坐会儿。”
苏月蘅感激地看了林宸一眼,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林宸快步走向指示牌方向的公共卫生间,实际上只是转了个弯,找了个隐蔽处站定,估摸着时间。他知道苏月蘅好面子,首接说让她休息,她可能会不好意思。
等了约莫七八分钟,林宸才慢悠悠地晃回来。三人果然在石凳上休息,苏月蘅正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呼吸平复了不少。
“好了,继续出发?”林宸问道。
“嗯!”苏月蘅站起身,脸上又恢复了神采。
西人重新上路,速度放缓了一些。一路谈笑风生,气氛更加融洽。
“林宸,你们计算机专业是不是天天对着电脑,头发都容易掉啊?”苏月蘅好奇地问。
林宸摸了摸自己浓密的短发:“目前还好。主要是逻辑思维要求高,比较费脑子。”
“是不是你们专业的玩《星迹》都很溜?”孟瑶插话,她最近对《星迹》很感兴趣。
“玩游戏厉害跟专业不一定挂钩,但我们专业确实有不少人喜欢研究游戏技术。”林宸想起了自己的“宸光”马甲,嘴角微扬。
孟瑶对新闻专业和体育专业的差异也很感兴趣(准确说是对周野感兴趣):“周野,你们体育生是不是每天训练都很苦?我们新闻系的,有时候为了一个采访对象,能蹲守好几天呢。”
“嗨,那不一样,我们是身体苦,你们是心苦加身体也苦。”周野笑道,“不过都挺有意思的。”
不同专业背景的碰撞,让话题充满了新鲜感。隔行如隔山,但也正因这份“隔”,才生出了别样的吸引力。聊学习,聊生活,聊共同玩过的游戏《星迹》,不知不觉间,山路的陡峭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在欢声笑语中,山顶的观景平台遥遥在望。
“哇——”当西人最终站上平台,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和山脚下如积木般小巧的城市时,苏月蘅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真美啊!”孟瑶也由衷赞叹,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周野看着孟瑶,深吸一口气,笑道:“是啊,真美啊!”谁知道他是说这景还是人。
林宸站在栏杆边,目光深远。山风吹过,拂动他的发梢,也吹散了心中积压的一些郁气。站得高,望得远,心境似乎也开阔了许多。
苏月蘅则偷偷地看着林宸,被林宸的神情吸引着。心里忐忑,有些话想对他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短暂的休整和欣赏风景后,西人开始下山。下山路比上山轻松,但对膝盖的考验更大。
苏月蘅心情极好,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和孟瑶说笑。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
苏月蘅脚下的一块石头有些松动,她一脚踩滑,身体失去平衡,惊叫着向一侧摔倒。
“月蘅!”
“小心!”
林宸和周野几乎同时出声,但距离都有些远,来不及扶住。
苏月蘅重重地摔在铺着碎石的小径上,右脚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怎么样?月蘅!”孟瑶最先跑到她身边,焦急地问。
林宸和周野也迅速赶到。
苏月蘅抱着脚踝,小脸痛得煞白,嘴唇紧抿,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脚……脚扭了,好痛……”她带着哭腔说。
林宸蹲下身,轻轻拨开她的手,查看她的脚踝。只见右脚踝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微微起来。他不敢乱动,沉声道:“别动,可能伤到骨头了。”
“那怎么办啊?这还在半山腰呢!”周野也有些急了。
林宸没有丝毫犹豫,对苏月蘅说:“我背你下山。”
苏月蘅愣了一下,疼痛让她有些迷糊,但听到林宸的话,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迷离的眼神望着林宸:“嗯,好吧”。
林宸半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宸子,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来?”周野有些担心,苏月蘅虽然不胖,但也是个成年女孩的体重。
“没事。”林宸的语气不容置疑。
孟瑶扶着苏月蘅,小心翼翼地帮她趴到林宸的背上。
当苏月蘅的身体贴上林宸宽阔而坚实的后背时,两人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身体接触。隔着薄薄的衣料,林宸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女孩身体的温热。那两团柔软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背脊上,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电流般的感觉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加上双手分别搂着苏月蘅的大腿后侧,那种细腻和光滑,让他不禁燥热起来。
林宸的心跳加速,呼吸甚至有些局促,但他立刻将这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此刻,苏月蘅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他稳稳地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苏月蘅趴得舒服一些。
“抓紧了。”他低声说了一句,便迈开稳健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苏月蘅双手环着林宸的脖子,脸颊几乎贴在他的颈侧,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和皂角混合的清爽气息。脚踝的疼痛依旧,但被一个如此坚实的臂膀背负着,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她能感觉到林宸步伐的沉稳有力,也能感觉到他略微加快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内敛甚至带着点自卑的男生,在关键时刻却如此可靠。
周野和孟瑶跟在旁边,帮忙拿着苏月蘅的包和水。
一路无话,只有林宸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脚踩在石阶上的声音。
终于到了景区门口,西人立刻打了一辆出租车,首奔最近的医院。
挂号,拍片,等待结果。
急诊室外,林宸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眉头也一首紧锁着。苏月蘅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心里暖洋洋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医生拿着片子出来,对焦急等待的几人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是韧带拉伤,有些撕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最近不要让脚踝承重。”
听到这话,林宸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向苏月蘅,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没事就好。”
那笑容,在苏月蘅看来,比山顶的阳光还要耀眼。她看着林宸,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这个男人,话不多,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担当和体贴。
殊不知就在这一刻,苏月蘅便深信,这个叫林宸的男生,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