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市青鸾府的会议室里，全息投影仪正播放着卫市种子库遇袭的录像。
画面中，穷奇机甲的长刀劈开步战车装甲的瞬间，三月财团代表崔胜元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碳纤维手杖。
会议桌周围，国防部长金宽镇的手指不停敲击桌面，内政部长朴灿烈则反复擦拭着眼镜，只有总统李世勋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上被炸毁的运输机残骸。
“根据军情局分析，”金宽镇率先打破沉默，他军服袖口露出的生物腕表正闪烁着红色警报，“希望之城这次出动了三十七台量产型穷奇机甲，电磁脉冲武器的命中率提升了19%。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采用了‘蜂群式无人机协同作战系统’，无人机群通过量子通信网络共享战场数据，实时调整电磁脉冲武器的发射角度，形成覆盖式攻击，破解了传统防御系统的拦截逻辑。而且……”
他顿了顿，调出俘虏的审讯记录，“他们供认三月财团许诺事成之后，给每人注射改良版极脉剂。”
崔胜元的手杖重重敲击地面，合成红宝石杖头在灯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金部长这是什么意思？南半国公民为了生存寻求更好的药剂，难道也要算在财团头上？”
“崔代表误会了，”李世勋终于开口，他面前的数据板显示着南半国近三个月的难民流动曲线。超过两万名注射过极脉剂的“遣返者”正源源不断涌入世宗市周边，“我更关心的是，白头鹰提供的武器技术，怎么会出现在一群雇佣兵手里？”
会议桌中央的全息地图突然亮起，东瀛列岛的位置被标记出数个红色惊叹号。时代财团代表李在贤推了推金丝眼镜。
他的声音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据我们在东瀛的线人回报，白头鹰东瀛残余势力正在扩建地下实验室，他们用变异生物样本和基因技术，换取财阀提供的稀土资源。”
“又是基因实验！”朴灿烈猛地站起来，“五年前东瀛的地下基地就该彻底清除！现在半岛冰层下的异常生物信号增加了40%，这是因为东瀛地下实验室利用核废水辐射加速深海生物基因变异，制造出了能在冰层下生存的‘冰渊生物’。”
“清除？”崔胜元冷笑一声，“朴部长别忘了，我们的车载电磁脉冲炮核心部件，还需要白头鹰的技术授权。希望之城那群‘龙国人’靠着极脉剂扩张势力，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
争吵声中，李世勋的私人通讯器突然震动。
他看完加密信息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希望之城刚刚公布了卫市俘虏的审讯录像，里面故意剪辑了三月财团与白头鹰的技术交易细节，还植入了伪造的基因数据，暗示极脉剂配方与南半国本土基因存在排斥性。”
他看了一眼财团代表那边，继续说道:“这一操作激化了民众对财团的不信任，为他们渗透世宗市创造了舆论条件。现在世宗市的地下媒体己经传疯了。”
崔胜元的脸瞬间涨红，手杖顶端的红宝石几乎要迸出火花：“他们这是污蔑！是政治！”
“是不是污蔑不重要，”李在贤冷静地分析，“重要的是，希望之城正在用难民和极脉剂做武器，那些被遣返的人在世宗市宣扬‘希望之城式生活’，我们的民众己经开始质疑为什么不能在零下三十度工作——这会动摇我们对能源配给的控制权。”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李世勋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希望之城控制的卫市、凉市、海市，那片黄色区域像一块楔子，深深插入南半国的北部边境。
“我们需要极脉剂配方。”他突然转身，目光扫过财团代表们，“崔代表，你之前说白头鹰能搞到希望之城的基因序列样本，什么时候能兑现？”
崔胜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贪婪取代：“只要你们同意开放济岛的稀土矿开发案，白头鹰承诺三个月内拿到核心片段。不过……”他看向金宽镇，“需要国防部配合制造点‘意外’，吸引希望之城的注意力。”
金宽镇立刻会意：“半岛非军事区的变异生物最近很活跃，我们可以‘误判’希望之城的侦察无人机为敌对目标，在三八线附近制造摩擦。”
“不行！”朴灿烈猛地反对，“五年前的冰渊战役我们还没忘，希望之城的基因战士不是吃素的！”
“那你说怎么办？”崔胜元逼近一步，“李世勋总统，别忘了济岛稀土矿开发案的表决日期。三月财团的股东们，可都在等一个‘满意’的结果。”
李世勋闭上眼，再睁开时己恢复了政客的冷静：“金部长，准备一份边境冲突预案。崔代表，告诉白头鹰，稀土矿可以谈，但他们必须先证明有拿到配方的能力——比如，毁掉希望之城的极脉剂量产线。”
会议在黎明前结束。崔胜元走出青鸾府时，寒风卷起他昂贵的防寒大衣下摆。
远处的世宗市灯火稀疏，大部分区域因能源配给实行宵禁，只有三月财团总部的大厦依旧亮如白昼。
这是因为三月财团总部采用了“光伏 - 储能一体化玻璃幕墙”，其表面的钙钛矿太阳能电池在白天发电，夜间通过稀土储氢材料供电，这种技术被财团垄断，与贫民区的能源短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坐进防弹车，立刻拨通了加密卫星电话（这是白头鹰残余势力提供的特殊频道）：“青鸾府同意合作，但他们要看到实际成果。希望之城的量产线在中央医疗区地下三层，防御最严密的地方。”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苍老的西方口音：“崔先生，白头鹰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们在希望之城内部有‘朋友’，会提供详细的生物识别权限数据。不过，我们需要你那边准备一样东西——”
“什么？”
“我们研制出了新型‘量子加密病毒’。该病毒需铋元素的量子隧穿效应实现跨系统传播，而希望之城的量产线恰好使用铋基超导材料。”
崔胜元捏紧了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在东瀛地下基地看到的那些怪物，想起卫市俘虏临死前说的“极脉剂不应该出现”。
车窗外，世宗市的贫民区火光冲天，那是昨晚被冻死的难民棚屋，而他的财团仓库里，堆满了足以让十万人过冬的能源块。
这些能源块采用稀土镁镍基储氢合金技术，利用镧、铈等轻稀土元素吸附氢气，在催化剂作用下释放能量。
三月财团控制着济岛稀土矿，通过垄断储氢材料生产维持能源配给权，贫民区的冻死事件暴露了其囤积行为。
“样本不是问题，”崔胜元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窗外的寒气全部吸入肺中，“但你们必须保证，病毒只针对希望之城的量产线，不会失控。”
“当然，”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我们只是想帮南半国夺回属于自己的‘希望’而己。”
防弹车驶入三月财团总部的地下车库。崔胜元下车时，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从密封运输车里卸载金属容器，容器表面凝结的冰晶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触须。
那是碳基基因改造体，是使用CRISPR技术将深海嗜冷菌的抗冻基因、章鱼的肌肉蛋白基因与人类干细胞融合，形成的具有触须状结构的“破冰者”生物载体。
其活性样本需在-150℃液态氮中保存，容器表面冰晶下的黑色触须实为低温激活的肌肉纤维。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向专用电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金属墙壁上的倒影里，他的眼神与卫市被俘士兵如出一辙，充满了狂热的空洞。
在这个冰封的末世，所谓的复兴，从来都建立在他人的尸骨之上。而极脉剂带来的光芒，似乎注定要被更深的阴影所觊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