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祭,以魂为引……方能……修复封印,平息时空……”
守护者长老那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狠狠地套在了林惊弦和萧临渊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在他们早己伤痕累累的心脏上,来回切割,鲜血淋漓。
牺牲。
又是牺牲。
难道,他们与这个世界的纠葛,与那该死的星轨玉和“月影诅咒”的宿命,就注定要以……如此惨烈和悲壮的方式,来画上句号吗?
林惊弦看着身旁那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凤眸中却依旧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的男人,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要窒息。
他知道,萧临渊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他。
就像……上一次,在葬龙谷,他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承受那致命一击一般。
而他自己呢?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能用自己的性命,换来萧临渊的平安,换来这个世界的安宁,他……亦无怨无悔。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痛苦与……决绝。也……看到了那份早己融入彼此骨血的、不惜为对方付出一切的……深沉爱意。
这种为爱牺牲的决心,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悲壮,甚至让一旁那些早己看惯了生死离别、心如古井的月影后裔们,都为之动容,眼眶。
守护者长老看着眼前这对历经了两世生死考验、却依旧情深不悔的璧人,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与……无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悲伤与绝望之中,林惊弦的心底,却悄然升起了一丝……怀疑。
牺牲?真的……只有牺牲这一条路吗?
他凭借着现代人的理性思维,以及……对月影部族那些古老秘辛的些许了解(来自于星轨玉融入血脉后带来的零星记忆碎片,以及之前在月影圣地和姬玄处得到的线索),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月影部族的先祖,既然拥有着足以沟通天地、操控星辰的无上智慧,又岂会……留下一个如此残酷和绝望的、必须以牺牲至亲至爱之人的性命为代价的……解决方案?
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月影部族那悲天悯人、守护苍生的……立族之本。
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或者……守护者长老,对他们……有所隐瞒?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燎原的野火般,在林惊弦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他决定,在做出最终的抉择之前,他必须……弄清楚真相!
接下来的数日,林惊弦以“需要时间考虑”为由,暂时拒绝了守护者长老提出的“牺牲”方案。他将自己关在了岛上那座收藏着月影部族所有古老文献的……“星辰阁”之中,开始废寝忘食地,研究那些用早己失传的月影古文字书写的、残缺不全的羊皮卷轴和……玉石简牍。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纸张特有的霉味和……淡淡的檀香气息。摇曳的烛光,将他清瘦而专注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独。
他仔细地辨认着每一个晦涩难懂的古老符号,分析着每一段看似毫无关联的零星记载,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或者……被刻意隐藏的真相。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也……异常枯燥。
但林惊弦没有丝毫的放弃。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而萧临渊,则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身边。
他虽然也做好了……随时为林惊弦牺牲一切的准备。但他更相信……林惊弦的智慧与能力。他相信,这个曾经无数次创造过奇迹的男人,这一次,也一定能……找到那条两全其美的道路。
他一方面,全力支持林惊弦的研究,为他搜集所有可能用到的资料,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和提神的香茗,在他因过度疲惫而沉沉睡去时,轻轻地为他盖上温暖的毛毯,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为他驱散所有的寒冷与……不安。
另一方面,他则开始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岛上的局势,以及……那位守护者长老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这位守护者长老,虽然表面上对他们礼遇有加,言语之间也充满了对月影部族覆灭的悲痛与……对他们这些“有缘人”的期盼。但……在他的眼神深处,却似乎总是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与……无奈?
尤其是在提及那个必须“牺牲”的解决方案时,他的手指,会下意识地……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会……出现一丝不易察察的……哽咽。
这些细微的异常,让萧临渊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开始怀疑,这位守护者长老,或许……并非真的想让他们去死。他之所以提出那个残酷的“牺牲”方案,或许……只是在试探他们?或者……是在掩盖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秘密?
就在林惊弦废寝忘食地研究那些古老文献,萧临渊也暗中加紧了对守护者长老和岛上局势的观察与……戒备的时候——
林惊弦,终于……在一本用特殊兽皮制作的、几乎快要腐烂成灰的残破古籍之中,找到了一个……令他震惊不己的发现!
那本古籍,记载的是月影部族关于“星轨玉”和“时空之力”的……最高奥义。其中,便提到了关于修复“封印核心”和……平息“时空之怒”的方法。
与守护者长老所说的不同,古籍中记载的方法,并非是……简单的“牺牲”。
而是……一种更为复杂和……凶险的……“共鸣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