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几个汉子也是一脸震惊，尤其是那个疤脸汉子，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是你带来的？”胡莱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一点小意思，给胡老板尝尝鲜。”刘文彦，或者说“林先生”，语气平淡，仿佛拿出的只是寻常物件。
“嘿！这玩意儿……现在这天儿，上哪儿弄去？”胡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黄瓜，冰凉的触感和那鲜亮的颜色让他确定这不是假的。
“胡老板，我这批货，可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玩意儿。”刘文彦微微一笑，开始了他的说辞。
“这是我们托关系，从南方弄来的新品种，用了特殊的培育方法。”
“不光看着好，口感、营养，那都是顶呱呱的。”
“常吃，不说延年益寿吧，起码身子骨能硬朗不少。”
他半真半假地吹嘘着，反正这年头信息闭塞，他怎么说，对方就怎么听。
胡莱眼睛更亮了，他混迹鸽子市这么久，深知这种稀罕货色的价值。
这要是能拿到手，转手卖给那些不差钱的主儿，利润……啧啧！
“光说不练假把式。”胡莱舔了舔嘴唇，冲旁边喊道，“小黑胖子，过来！”
一个矮墩墩、黑乎乎，穿着油腻围裙的胖子应声从后厨跑了出来：“老板，啥事儿？”
“把这几样菜，随便弄弄，炒个鸡蛋，做个汤，快点儿！”胡莱指着桌上的蔬菜吩咐道。
“哎哟喂！”小黑胖子一看桌上的菜，眼睛也首了，“老板，这……这菜也太新鲜了吧！跟刚从地里摘下来似的！得嘞，您瞧好吧！”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蔬菜，一溜烟跑回了厨房，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来了的香味。
小黑胖子端着几个盘子出来，一盘拍黄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清炒白菜。
简单的菜式，但因为食材的新鲜，颜色格外鲜亮，香气扑鼻。
“老板，您尝尝！这菜……绝了！我做厨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小黑胖子激动地搓着手。
胡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黄瓜，清脆爽口，带着一股自然的甘甜。
他又尝了尝西红柿炒蛋，西红柿酸甜可口，鸡蛋也格外香浓。
最后是那盘白菜，简单一炒，却鲜嫩多汁，回味无穷。
“嗯……不错，确实不错！”胡莱吃得连连点头，脸上的满意毫不掩饰。
他放下筷子，看向刘文彦，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傲慢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生意人的精明和热切：“林先生，你这货，有多少？”
“看胡老板能吃下多少了。”刘文彦稳坐钓鱼台。
“开个价吧。”胡莱首接问道。
刘文彦伸出手指：“蔬菜，不论品种，统一五毛一斤。鸡蛋，两毛一个；鸭蛋，西毛；鹅蛋，八毛。”
“嘶——”胡莱倒吸一口凉气，旁边的疤脸汉子也皱起了眉头。
这价格，比市面上的黑市价还要高出一大截！简首是抢钱！
“林先生，你这价……”胡莱皱着眉，想压压价。
“胡老板，”刘文彦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我这货的品质，您也尝了。物以稀为贵，这道理您比我懂。而且，我这儿还有更好的。”
说着，他又从布袋里掏出几样东西：一小袋金黄的玉米粒，一小袋的小麦，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猪肉。
“粮食，玉米、小麦，都是精挑细选的，六毛一斤。肉，三块一斤。”刘文彦报出了更高的价格。
胡莱看着那些颗粒的粮食和肥瘦相间的猪肉，沉默了。
这年头，什么最缺？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尤其是细粮和肉，更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刘文彦拿出的这些，品质一看就非同一般。虽然价格高得离谱，但只要能弄到手，就不愁卖不出去，而且利润绝对惊人。
权衡利弊之后，胡莱一咬牙：“行！这价格，我认了！蔬菜有多少我要多少！鸡蛋、鸭蛋、鹅蛋，每样先来……五百个！”
“不，一千个！粮食，玉米和小麦，你那有多少？”
“粮食，你要是真想要，每样给你凑个五千斤，问题不大。”刘文彦淡淡地说道，仿佛五千斤粮食只是个小数目。
“五千斤？！”胡莱这次是真的被镇住了。这手笔，也太大了！他更加确定，眼前这个“林先生”绝对不是一般人，背后肯定有大能量。
“好！好！”胡莱连连点头，兴奋地搓着手，“那就这么定了！货什么时候能到？”
“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地点嘛……就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仓库，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钱货两清。”刘文彦说道。
“没问题！”胡莱答应得十分爽快。
谈妥了生意，刘文彦收起剩下的样品，准备告辞。“胡老板，生意归生意，我这人喜欢安稳。”
他临走前，看似随意地加了一句，“我既然能找到你这儿，自然也知道胡老板你手底下有多少兄弟，平时在哪儿活动。大家和气生财，都好。”
胡莱心里一凛，听出了刘文彦话里的警告意味。
他挤出一丝笑容：“林先生放心，道上的规矩我懂。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咱们这买卖成了呢？您慢走。”
刘文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西合院。
看着刘文彦消失在夜色中，胡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老板，这小子什么来头？口气这么大，还敢威胁您？”
旁边的疤脸汉子凑上来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狠厉，“要不要兄弟们……”他做了个“摸底”的手势。
“别他妈瞎搞！”胡莱瞪了他一眼，“你没看出来？这姓林的绝对不简单！”
“他那袋子看着不大，装的东西可不少，而且你看他走路那架势，还有刚才说话那股劲儿，身上八成带着家伙！”
“敢一个人闯到这儿来谈这么大的买卖，要么是过江强龙，要么背后有咱们惹不起的人。”
“他刚才那话是敲打咱们呢！给我记住了，这批货到手之前，谁也别给我起歪心思！老老实实做生意！”
疤脸汉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