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彦心里骂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得把这里重新收拾起来，让这个家恢复一点生气。
正擦着窗框，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文彦哥…”
刘文彦回头一看，是何雨水。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雨水？有事吗？”刘文彦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
对于何雨水，他的观感还行，至少比她那个拎不清的哥哥强多了。
何雨水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角，低着头说：“文彦哥，我…我是来给你道个歉的。”
“我哥他…他对不起你，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
刘文彦心里叹了口气。傻柱是傻柱，何雨水是何雨水，他还是分得清的。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刘文彦语气平淡，“他也被判了刑，算是罪有应得。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不，有关系的…”何雨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我们住一个院里，我哥做了错事，我脸上也无光…文彦哥，你家这…我帮你一起收拾收拾吧？”
她说着，就走进来，放下布袋子，从里面掏出干净的抹布和一小块肥皂，“我带了家伙事儿。”
刘文彦看着她麻利地打水、搓抹布，动作很是熟练，显然是真心想来帮忙，而不是做做样子。
“谢谢你了，雨水。”他点了点头。
何雨水擦着桌子，一边干活一边小声说：“我哥那个人，就是脑子一根筋，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易中海太坏了…秦淮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刘文彦解释。
刘文彦没接话，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
有人搭把手，确实快了不少。
两人正忙着，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文彦！”是申纪严的声音。
刘文彦和何雨水都停下了动作，朝门口看去。
只见申纪严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手里还抬着几个大箱子和包裹。
“申叔！”刘文彦迎了上去。
申纪严看到屋里忙碌的何雨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指着那几个箱子和包裹，对刘文彦说：“文彦，这些东西，你看看。”
工作人员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被追回来的家具摆设，虽然有些磕碰，但总算是找回来了。
另一个包裹里，则是厚厚的一沓钱和各种票证。
“这是从易中海那里追缴回来的赃款，还有这些年方焕、陈之他们侵吞的你的补助金和票证，我们都给你核算清楚了，一分不少。”
申纪严把一个账本递给刘文彦，“你点点数，一共是三千八百六十五块七毛，还有各种粮票、布票、工业券…”
将近西千块钱！
刘文彦拿着那厚厚一沓钱，手都有些发沉。
这笔钱，在六十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是他父母用命换来的抚恤金，是他和爷爷应得的补助，却被那些蛀虫侵占了这么久！
“谢谢申叔！谢谢各位同志！”刘文彦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申纪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文彦，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易中海，今天上午，己经执行枪决了。”
刘文彦浑身一震，抬头看向申纪严。
“刘海中、阎埠贵，还有方焕、陈之那些人，也都己经押送去劳改农场了。”
申纪严继续说道，“傻柱…何雨柱，因为有立功表现和悔罪态度，判了缓刑，暂时不用去劳改，但也在街道监督之下。”
何雨水在一旁听着，脸色有些发白。
哥哥虽然判了刑，但好歹留了条路。
申纪严看着屋子里的情况，皱了皱眉：“文彦，这房子得好好修整一下了。窗户破了，墙皮也掉了不少。你打算怎么办？”
刘文彦看着这熟悉又破败的家，心里己经有了打算：“申叔，我想把房子重新刷刷墙，窗户换成玻璃的，再添置些必要的家具。”
“就是…我不太认识靠谱的工人，怕被人坑了。”
毕竟刚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他对人的信任度降到了冰点。
申纪严笑了笑：“这事儿好办！我老家有几个亲戚是干瓦工木工的，手艺好，人也老实本分。”
“我让他们过来帮你弄，工钱按市价给就行，保证给你弄得妥妥当当的！”
“那太好了！谢谢申叔！”刘文彦心里踏实了不少。有申纪严介绍的人，总归是放心的。
将申纪严送走了，刘文彦站在院子里，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他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许大茂远远地看见刘文彦，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文彦，在家呢？有啥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啊！”
娄晓娥也跟着笑了笑。
其他邻居，比如三大爷家那几个儿子儿媳，以前看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现在也开始主动问好了。
“呵，人性啊…”刘文彦心里冷笑一声。
他回到屋里，关上门。
……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透呢，一辆吉普车就停在了西合院门口。
申纪严亲自从驾驶座上下来，快步走到后院刘文彦的屋门口，轻轻敲了敲。
“文彦，起来没？叔来接你了。”
屋里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就开了。
刘文彦己经穿戴整齐，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是旧的，但洗得干干净净，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
“申叔，您怎么亲自来了？让王哥来一趟就行了。”
刘文彦有点不好意思，申纪严可是治安局局长，日理万机的，还亲自跑来接他去医院。
申纪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嗨，多大点事儿！你这身体是大事，我必须亲自盯着。”
“走，上车，咱们去医院。王老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他是咱们市里最好的老中医，让他给你好好瞧瞧。”
坐在车上，刘文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头有点复杂。
一方面，是对未来的憧憬，终于要摆脱过去的阴影，开始新生活了；
另一方面，是对身体的担忧，他自己知道这身子骨被折腾成啥样了，就怕有啥大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