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那痛苦而绝望的求救感应，让昭阳的心彻底乱了。
她之前因为昭宁那恶毒的宣言而斩断姐妹情谊的决心，此刻……再次动摇了。
如果……如果昭宁并非完全自愿，如果她也是被太后和玉无瑕欺骗利用的受害者……如果她此刻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和被吞噬的恐惧……
那自己……真的能……坐视不理吗？
“昭阳？”萧彻察觉到了昭阳脸色的异样和她身上能量波动的紊乱，“怎么了？是……昭宁那边出事了？”
昭阳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地将刚才接收到的感应，简略地说了一遍。
“血契反噬？被吞噬？”萧彻听完，眉头皱得更紧，“看来……太后的计划，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完美无缺。这种强行融合邪恶力量的秘法，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那……我们现在……”昭阳看着萧彻，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一丝求助。
是立刻赶往“生门”，按照原计划去阻止太后的核心仪式？
还是……想办法先找到可能就在附近的昭宁，尝试救她？或者……至少弄清楚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又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地宫深处那股邪恶的能量威压，还在不断增强。
头顶上方，偶尔还会传来岩石碎裂、掉落的声音，提醒着他们，此地并非久留之地。
“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萧彻看着昭阳眼中那深深的挣扎，最终开口，声音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理智。
“昭阳，听我说。”他首视着她的眼睛，“无论昭宁现在是何种状况，无论她是自愿还是被迫，无论她是否还有救……阻止太后，阻止那‘荧惑锁龙阵’彻底发动，才是我们……唯一的首要任务！”
“因为……一旦让太后成功，一旦那灭世血祭发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想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后果，“不仅仅是你我，不仅仅是昭宁，不仅仅是谢将军的牺牲……就连整个长安城，甚至……整个天下……都将……万劫不复！”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萧彻看着昭阳眼中再次涌起的泪水，声音放缓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坚定，“但……这是我们……必须做出的选择。”
“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
“为了……那些己经逝去的人……不让他们……白白牺牲。”
昭阳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血污和尘土。
萧彻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开了她心中所有的犹豫和软弱。
是啊……
母亲的嘱托……沈墨的牺牲……谢长戈的托付……
还有……那些素不相识的、却可能因为太后的疯狂而惨遭屠戮的……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她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而葬送这一切！
“……我明白了。”
良久，昭阳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有泪水，不再有挣扎，只剩下一种……如同磐石般坚定、如同寒星般冷冽的……
决意！
“走！”她看向那条由谢长戈用生命开辟出来的、通往“生门”的道路，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了力量，“我们……去祭坛！”
“去……阻止她！”
萧彻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却经历了无数磨难的女子，终于……做出了最艰难、也最正确的选择。
他搀扶起昭阳，然后两人一起，将重伤的谢长戈——
朝着那条……充满了未知、却又代表着一线希望的……
“生门”之路——
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
身后，是不断坍塌的废墟，和无尽的黑暗。
前方，是即将到来的、决定所有人命运的……
最终决战！
